卻對利用技術手段主動深挖犯罪線索閃爍其詞。
法制部門負責人則引經據典,將“依法辦案”、“程序正義”掛在嘴邊,反復強調案件審核把關如何嚴格。
對于基層執法中可能存在的灰色地帶或需要擔當突破的困境,卻三緘其口。
每一次談話,都像在重復一個精心設計的模板:成績是響亮的,困難是客觀存在的,責任是明確劃分的。
而觸及實質、觸及痛點的行動與擔當,則被巧妙地消解在冠冕堂皇的言辭和互相推諉的縫隙之中。
江昭寧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偶爾在筆記本上劃下幾筆。
但那筆尖落下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而沉重。
空調依舊沉悶地響著,桌上的茶水早已徹底涼透,杯壁上凝結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重復中悄然流逝。
當法制部門負責人帶著一種完成任務的釋然表情躬身退出后,江昭寧的目光落在了名單的最后一行。
治安大隊長,喬國良。
他端起那杯早已涼透的茶,湊到唇邊,最終只是沾了沾干燥的嘴唇,又放回桌面。
涼意透過杯壁滲入手心。他抬頭看向門口方向,等待著。
一秒,兩秒……會議室里只剩下空調單調的嗡鳴,門外走廊一片死寂。
幾分鐘過去了,那個名字對應的人影,始終沒有出現。
江昭寧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一絲不悅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平靜的面容下漾開細微的漣漪。
他抬手,指節在光滑的桌面上不輕不重地叩擊了兩下。
“篤,篤。”
聲音不大,卻像帶著某種穿透力。
門立刻被推開一條縫,李國棟那張堆滿歉意的臉探了進來。
“江書記?”他小心翼翼地詢問。
“治安大隊的喬國良同志,”江昭寧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房間里的沉悶,“怎么還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