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書記的指示”。
江昭寧的視線在每一張或驚愕、或茫然、或極度緊張的臉上略作停留。
最終似乎無意地掃過一直垂首沉默、如同不存在的劉博文,然后才一字一頓地繼續(xù)道:“……在座的各位黨委委員。”
他停頓了一下,確保每一個字都落進(jìn)了所有人的耳朵:“……對這個問題的看法。”
最后幾個字一出,會議室的氣氛瞬間陡變!
那無形的威壓非但沒有消散,反而更加沉凝!
如同被壓縮到極限的彈簧,蘊含著巨大的勢能,卻不知將彈向何方!
“你們……”江昭寧的聲音變得更加緩慢,幾乎是在用氣聲說話,卻帶著攝人心魄的力量,“有不同的意見嗎?”
整個空間瞬間凍結(jié)。
李國棟如同被瞬間抽走了骨頭,身體晃了晃,近乎虛脫地癱軟在椅子里,臉色死灰。
他那套精心設(shè)計的、打算以雷霆手段處置喬國良這個早想拔掉的眼中釘并借此邀功的計劃,此刻在書記平淡的追問中徹底瓦解。
剛才還附和著小聲議論或為李國棟叫好的幾個成員,瞬間噤若寒蟬,死死低著頭,恨不得把腦袋縮進(jìn)胸腔里!
開玩笑,這種時候誰還敢說有“不同意見”?
去反駁李國棟還是去反對書記?
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可附和?
誰敢保證書記那句話問的不是另有深意?
紀(jì)委書記趙志試圖端起茶杯掩飾顫抖的手,杯蓋卻發(fā)出一連串細(xì)小而急促、如同驚鳥振翅的“叮叮”脆響,在這片死寂中被無限放大。
他尷尬地停下動作,喉頭費力地滾動了一下。
更多的人則是集體上演“鴕鳥戰(zhàn)術(shù)”——把頭顱深深埋下去,恨不能鉆進(jìn)桌肚里。
有低頭看筆記本的,有假裝被突然的噴嚏刺激而揉弄通紅的鼻子的……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主席位上那道平靜卻銳利的目光捕捉到一絲波瀾。
每個人的神經(jīng)都繃到了極限。
會議室里一片死寂,只剩下空調(diào)送風(fēng)口吹出的冰冷氣流聲,以及某些人心臟瘋狂擂動胸腔的隱響。
燈光慘白地打在每一張表情復(fù)雜、眼神驚疑不定的臉上。
劉博文那一直緩慢轉(zhuǎn)動筆的手,在江昭寧問出那句“有不同的意見嗎?”時,猛地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