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黎提供給我的信息,到我這里,就是終點!至少是此刻的終點。”
“它能不能變成打開局面的武器,是我江昭寧的責(zé)任和本事!”
“你只負責(zé)提供真實。明白嗎?”
最后三個字“明白嗎?”像一記強心針,狠狠擊中了方黎最后的心理防線。
她看到江昭寧眼中那不顧一切尋求真相的堅定決心,感受到他身上那種久違的、屬于真正警察的公直勇氣。
恐懼與猶疑如冰雪般消融,一股混雜著悲憤、委屈和決絕的情緒猛烈地沖了上來,讓她鼻尖發(fā)酸,眼眶瞬間盈滿了淚水。
“我……”方黎用力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吸進所有的氧氣來支持自己即將傾瀉而出的話語。
她抬起頭,迎向江昭寧那雙鼓勵與催促兼而有之的眼睛。
眼淚終于再也控制不住,無聲地順著臉頰滑落,砸在深藍色的警裙上,洇開一小片深色。
“書記,”她的聲音哽咽著,卻異常清晰,“我說!”
方黎挺直了脊梁,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dān),又像是終于找到了傾訴的出口,語速因為急切而顯得有些凌亂:“事情……事情是這樣的!”
“大概一個月前,我在處理一起普通的ktv糾紛案件后續(xù)卷宗時,需要補充調(diào)查其中一個證人的背景情況。”
“那個證人提到過一個細節(jié),說是在‘金鼎娛樂城’看到過糾紛雙方的頭目有過接觸。”
“本來這沒什么,但那家娛樂城我早就注意到不對勁……”她語速加快,思路也變得清晰起來。
“它規(guī)模很大,裝潢極盡奢華,但生意好像異常‘規(guī)矩’,連酒水促銷都很少搞。”
“可它后半夜進出的人員數(shù)量和時間點,包括一些監(jiān)控片段里拍到的人……有的臉譜很陌生,而且常常帶著很強的戒備心。”
“這和我們?nèi)粘9芾淼哪切蕵穲鏊諊灰粯印!?/p>
“那種‘規(guī)矩’,更像是一層精心設(shè)計的偽裝修飾。”
“我多了個心眼,以日常檢查的名義與娛樂城的人閑聊時探過口風(fēng),也自己悄悄在安全距離外觀察過幾次……”
方黎深吸一口氣,眼中閃爍著回憶和憤恨的光芒:“重點是大概幾天前的一個深夜。”
“那天不是我值班,但我整理卷宗到很晚離開局里,路過金鼎后巷時,大概凌晨一點左右……”
“我聽到有異常的動靜,像是什么重物撞擊的聲音,還有壓抑的爭吵……非常可疑。”
“我就藏在不遠的拐角……然后,我看到幾個穿著黑衣服的人,戴著帽子和口罩,鬼鬼祟祟地從后門那個……那個平時鎖著只供特殊人員出入的緊急通道小門里出來。”
“拖著一個非常大的、似乎很沉重的……那種用來裝食品原料的黑色保溫袋。”
“非常吃力地把它搬上一輛停在不遠處的、沒有牌照的白色面包車!”
“他們動作很快,但那種拖拽的分量感……”
“還有其中一個抬后面的人手腕露出的刺青……我記得很清楚。”
“我當時心里咯噔一下!”
“更可疑的是那袋子……那么大……上車時,明顯往下沉了一下,感覺不像食品的份量!”
她的聲音因為當時的恐懼和后怕而再次有些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