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沒有直接回答,反而看向了一旁百無聊賴,正在用腳尖踢石子的鐵牛。
“鐵牛。”
“俺在!”鐵牛聽到召喚,立刻挺直了腰桿,像一尊鐵塔。
“孤讓你辦件事。”
“殿下您說!上刀山下火海,俺絕不皺一下眉頭!”鐵牛拍著胸脯,震得盔甲嗡嗡作響。
李軒笑道:“不用你上刀山,也不用你下火海。孤要你……當一回信使。”
“信使?”鐵牛愣住了,銅鈴大的眼睛里寫滿了困惑,“送信這么簡單的事,讓別人去不成嗎?俺還得保護殿下您呢!”
“不,這件事,非你莫屬。”李軒的笑容變得高深莫測,“因為你要送的,不是信,是人頭。”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李軒不理會他們的驚訝,繼續說道:“荊云審完之后,除了那個‘朋友’,其余的,全部就地處決。你,鐵牛,親自帶隊,挑三百顆人頭,用石灰腌好,裝進三百個木盒里,給孤送回京城去。”
鐵牛聽得熱血沸沸,大聲道:“好嘞!送給誰?是直接扔到三皇子府門口嗎?”
在他看來,這事就該這么干才解氣。
“扔到他府門口?”李軒失笑,“那太小家子氣了。孤要你,大張旗鼓地回去。”
他踱了兩步,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你押著這三百個木盒,回到京城,不用去任何地方,直接去菜市口的法場。”
“去法場干啥?”鐵牛更迷糊了。
“在法場上,搭個高臺。把三百個木盒,給孤整整齊齊地碼在上面,碼成一座京觀。”李軒的聲音陡然轉冷,“然后,你什么都不用說,就在旁邊給孤豎一面大旗,旗上只寫八個字。”
“哪八個字?”蕭凝霜也好奇地問道。
李軒一字一頓地說道:“犯我東宮者,雖遠必誅!”
“犯我東宮者,雖遠必誅……”蕭淵喃喃自語,只覺得一股豪氣直沖胸臆,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好一個“雖遠必誅”!
這已經不是警告,而是赤裸裸的宣戰!這不是對某一個皇子,而是對所有心懷叵測之人下的戰書!
“殿下,這……這會不會太張揚了?”蕭騰有些遲疑,“陛下那邊……”
“就是要張揚!”李軒斬釘截鐵,“孤就是要讓父皇,讓滿朝文武,讓全天下的人都看看!我李軒,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誰敢動我的人,動我的家人,這就是下場!”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看向鐵牛,又恢復了那副調侃的模樣:“當然,光豎旗子還不夠。你還得找個嗓門大的,在旁邊給孤敲鑼打鼓,就喊‘北境大捷,太子殿下斬匪三千,獻俘三百,為陛下賀,為大周賀!’,給孤連喊三天,喊得全京城都知道。”
“噗嗤。”蕭凝霜忍不住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