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為何!”
“總得有個理由吧?是床太硬,還是被子不夠暖?或者,你嫌棄我?”李軒故意露出一副受傷的表情。
看著他這副樣子,蕭凝霜心里那點堅冰,又融化了幾分。她知道,他不是真的在逼迫她,他只是……只是在用他那套無賴的方式,表達著親近。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終于轉(zhuǎn)頭正視著他,清澈的眸子里,帶著一絲豁出去的決絕:“李軒,你聽好。我……我還沒準備好。”
這大概是她第一次,如此坦誠地剖白自己的內(nèi)心。
李軒怔住了。
他看著她泛紅的眼角,看著她緊握著劍柄而微微發(fā)白的手指,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像是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他以為她是害羞,是矜持,卻沒想到,她會用“沒準備好”這四個字,來作為答案。
這四個字里,沒有拒絕,沒有厭惡,只有一絲屬于女兒家的忐忑與茫然。
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混蛋了。
他只想著自己的欲望,想著攻下這最后一座堡壘,卻忘了,她終究是個女子,一個剛剛對他敞開心扉,還沒來得及適應(yīng)他所有變化的女子。
他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與溫柔。
他沒有再上前,只是站在原地,與她保持著一步的距離,輕聲道:“好,我明白了。”
沒有追問,沒有調(diào)侃,只有一句簡簡單單的“我明白了”。
蕭凝霜愣住了。她準備好了一大堆說辭,甚至準備好了,如果他再胡攪蠻纏,她就一劍鞘抽過去。
可他這云淡風輕的五個字,卻讓她所有的準備,都落了空。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只見他對著她,露出了一個干凈而溫暖的笑容。
“是孤太心急了。”他撓了撓頭,竟有幾分少年人的赧然,“忘了我的太子妃,還是個臉皮薄的小姑娘。這攻城略地,講究個循序漸進,圍而不攻,方為上策。是孤,孟浪了。”
他將兩人的關(guān)系,比作一場攻城戰(zhàn)。這比喻雖然不倫不類,卻奇妙地安撫了蕭凝霜那顆慌亂的心。
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一笑,如冰山雪蓮,驟然綻放,看得李軒都有些癡了。
“誰是你的城池。”她嗔怪地白了他一眼,那風情,足以讓百煉鋼化為繞指柔。
心中的芥蒂與尷尬,在這一笑中,煙消云散。
李軒見狀,膽子又大了起來,他湊上前,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道:“那……孤可以提前預(yù)約一下入城的時間嗎?總得給個盼頭吧?”
蕭凝霜剛放下的臉,又紅了。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快步走進了屋子,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門。
雖然吃了閉門羹,但李軒卻笑得像個偷吃了糖的孩子。
他知道,那座城池的門,已經(jīng)為他開了一道縫。剩下的,只需要時間和耐心。
然而,命運似乎總喜歡在人最愜意的時候,開一個殘酷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