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幕僚魏庸站在一旁,任由瓷器碎片飛濺到自己腳邊,臉色同樣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殿下,事情恐怕沒有那么簡單。”魏庸等李湛發泄得差不多了,才緩緩開口,“這些人死得太巧了,不像是自盡,更像是……滅口。”
李湛的動作一滯,喘著粗氣看向他。
“滅口?”
“對。”魏庸的分析冷靜而殘酷,“太子殿下雖然在靜安寺揭穿了三皇子的陰謀,但他未必就真的想讓您把三皇子置于死地。他要的,是你們兄弟相殘,他好坐收漁利。如今人證一死,您再想攻擊三皇子,就沒了最有力的武器。這盤棋,又被太子給攪渾了。”
李湛頹然坐倒在地,眼中滿是血絲。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只被蛛網纏住的飛蟲,無論如何掙扎,都逃不出李軒布下的天羅地網。
“那現在怎么辦?就這么算了?”他不甘心地嘶吼。
“殿下,現在不是追究三皇子的時候了。”魏庸上前一步,聲音壓得極低,“人證一死,三皇子那邊暫時安全了。可您這邊,卻暴露出了一個致命的破綻。”
李湛心中一凜。
魏庸一字一頓地吐出兩個字:“巴圖。”
巴圖!
那個被生擒的匈奴首領!
那個勾結外敵,屠戮大周邊民的罪魁禍首!
也是他李湛通敵叛國的唯一活證人!
李湛的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他之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李毅和趙雨柔身上,幾乎忘了這個懸在自己頭頂的催命符。
現在,李毅的人證死了,他李湛的人證還活著,而且就關在李軒能輕易掌控的地方。
此消彼長之下,他瞬間就從一個原告,變成了最危險的被告!
“太子……李軒……他想做什么?”李湛的聲音都在顫抖。
“他什么都不用做。”魏庸的臉上浮現出深深的忌憚,“他只需要把巴圖往金殿上一放,殿下您,就萬劫不復了。三皇子擺脫了嫌疑,自然會落井下石。到那時,您才是真正的孤立無援。”
書房內,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李湛緩緩抬起頭,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因為恐懼和怨毒而變得扭曲。
“不能再等了。”
“不能再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巴圖,必須死!”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他心中滋生。
既然李軒不讓他好過,那他就先下手為強,斬斷這根懸在頭頂的利劍!
……
東宮,靜心殿。
殿內溫暖如春,檀香裊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