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韓謙禮道:“我這徒弟下毒的功夫天下無敵,今日兩位落到我的手里,我也不想傷兩位性命,我馬誤傷你子,馬也被你們殺了,前事我們就此揭過,一筆勾銷如何。”
洛思琴怒道:“你拿你的馬比我兒子么!”
蕭登樓哼了一聲,道:“你當(dāng)我是初出茅廬的雛么?”
韓謙禮道:“尋常的毒藥自然騙不過兩位,卻不知兩位聽說過‘一日醉’么?”
蕭登樓和洛思琴更是一驚。
韓謙禮笑道:“百花谷百花宮用毒之術(shù)天下無雙,谷中有‘一日醉’、‘百日醉’、‘千日醉’,這‘千日醉’么,就是頭牛怕也不愿去吃;這‘百日醉’么,尋常人倒也吃不出來;至于這‘一日醉’,據(jù)說神仙也分辨不出,吃下去盞茶功夫,人便如大醉之爛泥。哈哈哈哈,不知真也不真。”
蕭登樓和洛思琴對視一眼,齊聲道:“不真。”寒光一閃,雙劍齊出,兩劍一左一右架在韓謙禮脖上。
他們兩人一邊說話,暗中都是潛運內(nèi)力,查看體內(nèi)情況,卻是不覺異樣,雖不知怎么回事,仍然雙劍齊出,制住了韓謙禮。
韓謙禮笑聲未停,張大了嘴楞在當(dāng)場,脖子處只覺寒氣透膚而入,又癢又冷,一動不敢再動。
蕭登樓道:“看來閣下是買了假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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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謙禮呵呵干笑兩聲,心中也是驚疑不定,這藥他花了重金買來,決計不會有假,但若是不假,又如何沒麻倒這兩人。
洛思琴道:“師兄,不要與他啰嗦,今日就殺了此賊。”
蕭登樓點頭,就待一劍刺下,忽然旁邊蕭平安一把抱住韓謙禮道:“不要殺我叔叔。”他情急之下,突然竟能開口說話。
蕭登樓和洛思琴一愣,長劍卻是未離韓謙禮脖頸。
韓謙禮看了蕭平安一眼,心念一動,道:“你沒下藥?”
蕭平安咬了咬嘴唇,卻不回答,只是他這般模樣,人人已知大概。韓謙禮大怒,罵道:“臭小猴兒,這次被你活活害死!”
蕭平安終于道:“他們,他們不是壞人。”
韓謙禮怒道:“你怎么知道他們不是壞人,你看他們長的人模狗樣,就不是壞人么!?”
蕭平安垂頭不答。韓謙禮哪里知道,那日他們在山中毒殺了侏儒殺手和車夫兩人,兩人中毒喉舌潰爛的恐怖模樣著實嚇壞了蕭平安。
蕭平安只道方才韓謙禮給自己的就是那種毒藥,他看蕭登樓和洛思琴兩人溫文爾雅,突然想起了信陽城的大官和破廟里的梅阿姨。如今他已經(jīng)知道沈天青和梅盈雪也是一對夫婦,這兩人他印象頗深,看蕭登樓和洛思琴兩人,自然想起。他不是因人是丑是美來定好壞,而是認(rèn)定沈天青和梅盈雪是好人,這兩人與他們一樣,自然也是好人。
蕭登樓和洛思琴不知他兩人關(guān)系,一個說是師徒,一個卻叫叔叔,聽兩人說話,顯是韓謙禮叫蕭平安下毒,不知為何,蕭平安竟是沒聽。心中都是慶幸不已,那一日醉之名他們都是聽過,無色無味,最是難防,這無名小鎮(zhèn),兩人又全無防備,就算一般的毒藥,只怕也要中招。
蕭登樓冷哼一聲,再不猶豫,揮劍斬下,叮的一聲,長劍蕩開,卻是洛思琴擋了一劍。
蕭登樓道:“你這是為何?”
洛思琴沉默半晌,終于道:“這幾年你我兩人窮追不舍,就為了心中這點寄托。捫心自問,此事我也有責(zé),沒能照看好孩兒,這韓謙禮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卻也不是十惡不赦之徒,這幾年他之前的所作所為你我也知道一二,今日他只當(dāng)毒倒了我們,卻也沒有加害之心,罷了,今日就放他去吧。”
蕭登樓手中長劍不住抖動,心中激動,難以抑制,終于放下劍來,道:“走吧。”言語無力,顯是心灰意冷。
韓謙禮不承想死里逃生,哪敢啰嗦,慢慢后退,看身前的蕭平安跟他過來,忍不住就要給他一拳,但想到一路上的點點滴滴,這拳頭終究打不下去,重重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去了,這小猴兒忘恩負義,賣友求榮,是個大大的奸臣,卻是再也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