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英道:“不知燕大俠還有什么話沒有?”
沈放道:“你倒是聰明,他倒是真有話說,他說如果到此你有所悟,我就再說些話給你聽,若是你不明白,那就算了。哎,你干什么這么聰明,你不明白豈不是好,我又能贏十串糖葫蘆。你是真的明白嗎,不是誑我?”
盛云英道:“不敢,不敢,我確有所悟。”
沈放道:“好吧,我叔叔說,當年他跟你父親比武論道,倒是大為投機,你父親說了你們家功夫的這個要訣。說你們家功夫是從道家的法門而來,講究的是謙和沖淡,清凈淡泊,精神內斂,喜怒不驚,你們這一門的武功都以此為總旨。你家這套二十四手的絕技,掌法繁妙,奇招層出,但總覺得缺了些什么。我叔叔對此倒也想不明白,但他后來和人動手,見了別人的一套掌法,倒是似有所悟,他讓我再問問你,你們家缺的這三招,是缺在哪里?”
盛云英道:“缺的卻是前三招。”
沈放道:“那便是了,我叔叔說,這‘連云二十四手’,江湖傳言當年打遍天下罕有敵手,但看你父親使來,雖也精妙,威力卻是平平,好像也不是什么無敵的功夫,但偏偏招數又極為精奇,試想一門功夫,就算少了一招兩招,豈能就威力大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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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云英拍手道:“正是,小女子也有所疑,這二十四手一直傳的犀利無比,卻不知為何到了我輩手上,卻也泛泛,甚至還不如本族一些其他功夫。”
沈放又道:“我叔叔說,若是你家丟的是前三招,遮莫是把前面的總綱也丟了,他猜想,你們家這二十四手,莫非和你門內的其他功夫不同,卻不能講究平平淡淡,倒是要剛猛一些才好。我叔叔畢竟不知你這功夫的訣竅,他說也只是猜猜而已,大姐姐你可以回去跟你族人再商討商討。完了,就這么多了。”
盛云英不住想他話中之意,心中越來越是明晰,心道,此人之言,大有道理,本族功夫一直是家傳祖訓,一脈相承,前輩怎么講,后人就怎么練,從未有人懷疑。
但誰說一族功夫,就不能有兩種風格路數?剛才自己帶著三分怒氣發掌,感覺確是與平時不同。不管成是不成,今日這幾句話已是大有所得,越想越是欣喜。走上前來,深深給沈放施了一禮,道:“燕大俠天生奇才,小女子心服口服。”他這一拜,自然是給燕長安拜的。
沈放笑道:“這么說你倒是滿意了?嘿嘿,那老家伙倒真不是吹牛,我還以為他這次真要騙錢,他媽的,原來練個武功這么簡單。”
盛云英笑道:“沈公子沒有學過‘連云二十四手’,不明白這里面的難處。沈公子聰明過人,將來成就定然不凡。”
沈放搖頭道:“你莫笑話我啦,我這個模樣能多活幾年已經不錯啦。”
盛云英一驚,想起適才尉遲玄鄴送藥之事,心道:“燕大俠滿江湖的找靈丹妙藥,便是要給這孩子治病么?不知道這孩子得的是什么病。”唯恐犯人忌諱,也不好問,只好道:“你如此聰明可愛,將來定然吉人天象。”這番話卻說的甚是誠懇。
沈放嘿嘿一笑道:“死么?沒死過,不知道難受不難受,大概和睡個長覺也差不多,也沒什么了不起。這么說,你這金子不打算要回去了。”他小小年紀,談起生死竟如老和尚一樣世故,眾人都道,想來你小小年紀,也不知道死有多可怕。
盛云英笑道:“若是不夠,還可以加點。”
沈放點了點頭,卻把包袱里的金子拿出了一半,推給盛云英道:“既然如此,我燕叔叔說啦,你們家的功夫厲害的緊,他是佩服的很,他斗膽議論幾句,你盛家的功夫,只有盛家人才有本事補齊,金子不好意思多拿,你拿一半回去吧。”
盛云英心中大是感激,沈放這番話是大大給連云山莊面子,若是外人知道連云山莊的獨門絕技還要燕長安點撥,連云山莊又有何面目與四大世家并列,于江湖中立足。
燕長安故意叫沈放在眾人面前說出這番話來,就是要叫江湖中人知道,就算燕長安在“連云二十四手”上出了力,但真正補齊“連云二十四手”的還是盛家的人。眼前這些人都是見證,這番心意,卻又比點撥之情來的重了。
知道感激的話多說也是無益,也不去拿那金子,對沈放道:“姐姐這就走了,以后你有時間,一定要和燕大俠來連云山莊坐坐,姐姐一定親自下廚給你們做些好吃的。”她年紀做沈放阿姨還差不多,卻自稱姐姐,一是真的表示親密,二是不敢和燕長安一個輩份,她一連兩個一定,那是誠心誠意想邀二人去山莊做客。
沈放笑道:“真的么?你別看我年紀小,個子也不大,我可能吃的很,小心把你家也給吃窮了。”
他這話倒也不全是玩笑,他如今每日不知道要吃多少大補之物,尋常的有錢人家倒真經不起他如此吃。
盛云英笑道:“一言為定,何時你來,不把我們山莊吃窮可不許你走。”兩人玩笑了幾句,盛云英心中興奮,無意久留,告辭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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