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青道:“失敬失敬,原來是兩位師妹,初次見面,身邊也沒什么東西。兩位天仙般的人物,這兩枝釵子權當見面禮吧。”從懷中取出一對釵子,那釵子做工甚是精巧,純金打造,釵尾作蝴蝶之形,鑲著藍紅的瑪瑙,金線流蘇,墜著兩顆指頭大的珍珠。
水靈波伸手接過,道:“是漱芳齋的釵子么,好漂亮。”葉素心見她接了,也道謝接過。
顏青見葉素心一襲白衣,溫柔恬淡,真如出水芙蓉一般,心中也是暗暗喝彩。但看她衣衫敝舊,素面朝天,頭上只簡簡單單扎了兩根絲帶,絲帶邊緣更是已有些磨損。與旁邊一身新衣的水靈波大相徑庭。心中也是驚奇,峨眉也是名門大派,按理說專程出來拜壽的弟子不該如此寒酸,此事自然不好多問。笑道:“妹妹真好眼光,這是兩個月前我在臨安買的,跟我不大相稱,兩位妹妹戴起來倒定是好看。”
水靈波道:“這漱芳齋的釵子我們那邊倒是少見,就有些商販捎帶過去,也沒有你們這里時新。”
顏青道:“想是你們那邊太遠,這漱芳齋的釵子都是黃大師親自設計,每樣都不超百根。黃大師從來不離臨安,等新款出來,到外面卻都要等的好久。我住的離臨安也遠,就是買的多了,有些什么新貨,人家倒也給我留上幾件,妹妹要是喜歡,什么時候咱們一起去逛逛。”
水靈波道:“好啊,好啊,我聽說臨安繁華的緊,只是此來匆忙,倒是沒能路過。”兩個女子竟越談越是投機。
聊了半天,顏青看看蕭平安,問:“這位也是衡山派的師弟么,看著倒是面生。”
林子瞻道:“這是蕭平安師弟,是我三師伯的弟子,這次倒是初次下山。”
顏青道:“原來是蕭叔叔的弟子,那洛阿姨也沒少教你功夫了,他兩位的高足定是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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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平安也知她夸獎,忙道:“不敢,不敢。”
顏青道:“不要客氣,我顏家和衡山派甚是相熟,你也叫我師姐好了,你們一路風塵仆仆,想是餓了吧。”伸手取出個包裹,打開來,一個朱漆的食盒,打開盒子,分作三層。一層擺了鹵香的牛肉燒雞,一層放了各色花式的點心,最后一層還有桃子蘋果葡萄。
伸手撕了條雞腿,遞給蕭平安道:“蕭師弟人高馬大,要多吃一點。”
蕭平安早上吃的少,早是餓了,見黃燦燦的雞腿遞過來,連忙伸手接住,一口咬下,香酥多汁,還帶著余溫,謝道:“多謝師姐,師姐真是好人。”啪嘰又是一口,兩口下去,雞腿就剩了根骨頭。
顏青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左右逢源,把人人都照顧周到,惟是對坐在里面的秦晉只若未見。
秦晉見他五人吃的開心,唯獨自己無人搭理,重重哼了一聲,道:“林師弟,蕭師弟,長路漫漫,不許懈怠,還不與我打坐練功!”
注1:在金初戰爭的年代中,金軍進入中原大肆燒殺掠奪,城市和農村遭到嚴重破壞。“虜騎所至,惟務殺戮生靈,劫掠財物,驅擄婦人,焚毀屋舍產業”。金兵所到之地,無不被其害,人口逃散,城市農村都被摧毀。當時北宋都城東京,貓犬殘盡,黃河南北,兩河、京東和淮南,農村被燒毀;破瓦殘垣,田野荒蕪。人民有的被掠為奴隸,有的成為驅丁。并強行把女真族的習俗加在漢人的頭上,其中突出、為害深的是“薙發易服”,金元帥府下令髡發,禁民漢服,稍不如式,即被斬首。
但此律一出,招來強烈反彈,北宋割讓的地區百姓堅決不干,都起來造反。據建炎二年(1128年,金天會六年)二月宗澤《乞回鑾疏》記載:河東、河西不隨順番賊,雖強為剃頭辮發,而自保山寨者,不知幾千萬人。建炎三年二月,五馬山寨義軍將領馬擴應詔上書稱:
時方金人欲剃南民頂發,人人怨憤,日思南歸。
直到天德二年(1150年,紹興二十年)金廷正式下詔,命:河南民,衣冠許從其便。
但女真統治者以對待奴隸的辦法對待北方人民,于諸州郡大起地牢,嚴刑峻法,視民如草芥,始終未變。宗翰采用大同尹高慶裔的建議,凡竊盜贓一錢以上的皆處死,甚至在市上拾遺錢和行人拔菜圃的蔥皆被處死。
注二:南北朝時,“官家”就有皇帝的意思。后趙石虎對皇帝石勒不滿,欲取而代之,遂問手下道:“官家難稱,吾欲行冒頓之事,卿從我乎?”“五帝官天下,三王家天下。家以傳子,官以傳賢。”一句最早出自《漢書·蓋寬饒傳》。
注三:宋代商稅分住稅與過稅,前者為交易稅,后者是對貨物流通過程中經過稅場及城門所納之稅。北宋建國伊始,即“首訂商稅則例,自后累朝守為家法”。在商稅則例指導下,北宋國都東京之“外城二十門皆責以課息”。
進出城,百姓,軍吏皆要納稅。京師開封城門曾達到“民所賚物,無細大皆征之”的程度,熙寧七年(1074)三月,開封府監門官鄭俠曾上奏神宗:“凡出城門之人,但是一二頂頭巾,十數枚木梳,五七尺衣著之物,似此等類,無不先赴都務印稅,方給引照會出門。一日之間,至數百道引目,出門不過收文稅錢,并須得引照會,門頭方肯放過,不然即斷罪抽分,大可駭笑。”“出引”即出據納稅憑證,有此門頭才放進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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