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瑾瑜道:“乾德三年(965年),宋平后蜀。攻蜀軍北路軍主帥王全斌、都監王仁贍、副帥崔彥進等受降,縱容部下搶掠,對待后蜀降兵極為苛刻,不但不發軍服軍餉,更是肆意搶奪官兵財物。后蜀歸降士卒不堪虐待,在綿州(今四川綿陽)揭竿而起。先祖時為后蜀文州(甘肅文縣)刺史,路過綿州,正要去京城面圣,適逢其會。因先祖曾在后蜀軍中為官,素有威信,叛軍便擁立先祖為帥。
“先祖并無心造反,實為叛軍所迫,本有心與朝廷議和。誰知那王全斌派來的議和之人朱光緒卻不是個東西,將我先祖家眷悉數殺害,財物盡數據為己有。先祖大怒,遂斷了歸降之念,率軍進攻綿州未果,后攻占彭州。成都附近十縣軍民響應,集結了數萬兵馬,自稱‘興蜀大王’,設置官屬,分守各地。
“川中各地云集響應,十六州皆有兵變。先祖斬殺高彥暉,大敗張廷翰,阻斷劍閣,大勢已成。此后宋軍數次平叛,均被先祖擊敗。只可惜,次年十二月,先祖病死于金堂,余部奉謝行本將軍為王,繼續抵抗。可朝廷派了劉廷讓、曹彬帶大軍前來,川中各地義軍多被撲滅。同盟呂翰也在嘉州(今四川樂山)為宋軍所敗,退守雅州(今四川雅安)。”
全瑾瑜嘆了口氣,頓了一頓,又道:“后蜀兵將本就是敗軍,無力與宋軍相抗,眼見大勢已去。謝行本將軍與呂翰合兵一處,率軍進了西嶺,一路退守至此。諸位也看到,此處地勢險要,易守難攻,雖僅剩四五千兵馬,依仗地勢之利,倒也擋住了宋軍。只是谷中沒有糧草,宋軍若是圍困,終究還是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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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下,謝將軍也有意請降。但依照宋律,降卒再反,那是唯有死路一條。宋軍領軍的劉廷讓大人卻是個好官,深知此事乃是王全斌等人貪得無厭所致,先祖闔家遭遇毒手,更是冤枉。又眼見此處地勢險要,若是強攻,損傷難免慘重,若是圍困,自己兵馬也消耗不起,便有心放叛軍一條生路,自己也好早日班師回朝。
“于是劉大人孤身入谷,與謝將軍和呂翰商議,約定以西嶺雪山為界,叛軍不得跨越此界,謝行本將軍和呂翰等一干首腦詐死埋名。劉大人上報朝廷,就說首惡已除,兵卒潰散,叛軍已平。”
沐云煙瞥瞥嘴道:“古來官匪一家,當官的都是欺上瞞下。”
全瑾瑜道:“劉大人如此做,自是冒了極大風險。他前腳一走,謝將軍如果領兵出谷,劉大人少不了一個欺君之罪。只是謝將軍也是一個好漢,約束部下,果然終身不曾離開西嶺,也不曾暴露自己身份。”
云錦書擊掌道:“如此一諾千金的好漢,也是難得。”
全瑾瑜道:“是,劉大人與謝將軍都是守信之人,彼此也是惺惺相惜。那五千叛軍便在西嶺附近開荒種田,數十年后,就有了灌口鄉。朝廷當這是尋常村鎮,也來收租,卻回回都被打了回去。這才明白,原來灌口鄉乃是一群悍匪。灌口鄉以灌云寨為基,我等先輩自認是后蜀兵將,與宋軍又有宿仇舊恨,自不肯服王命。
“后來朝廷多次圍剿,但我等先輩皆是兵將之后,訓練有素,比朝廷的廂軍厲害的多。若是來的人少,便明火執仗相抗。若是大軍前來,就退到此處山谷。谷中廣積糧草,就是數萬大軍,也難攻下。一來二去,川中官員也知道厲害,加之與金國開戰,自顧不暇,索性聽之任之。天長日久,此間官員都知灌口鄉是個什么所在,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我灌云寨不出西嶺,做什么他們都當沒看見。”
云錦書道:“貴寨這番景象,當真也是天下少有。”
全瑾瑜也點頭道:“確是如此,川中畢竟離京城太遠,才能有此法外之地。”
此際蕭平安運氣“仙霞勁”,將內息導入上丹田泥丸宮,內息一入氣海,自然化作精純真氣,快慢強弱,卻都是與平日一般無二。
蕭平安也不再試,慢慢收了功法,眼下不是琢磨之地,還需換個時日看看究竟情形如何。耳邊聽諸人言語,此際插口道:“貴寨既是特立獨行,緣何此番又和朝廷中人勾結,將吳家老太太也擄了來?”
全瑾瑜道:“此事容我先賣個關子,我也有一事相求,想請幾位幫忙則個。”
云錦書道:“眼下我等幾乎淪為階下之囚,有何事能幫你?”
全瑾瑜道:“幾位若肯幫忙,今日晚間,我帶諸位去見幾個人,這其中緣由,到時便知。”
沐云煙冷哼一聲,道:“要我們幫忙,有什么好處?”
全瑾瑜道:“諸位是為何而來?”
云錦書沉吟片刻,道:“好,若是我等力所能及,定不推辭。”
全瑾瑜道:“好,云兄,君子一言。”
云錦書道:“快馬一鞭。”
全瑾瑜道:“幾位不妨先回去歇息,今日子時,我再來尋幾位。”
幾人回了住處,那全瑾瑜卻是未與三人同行,進了村子便告辭而去。
回了屋中,沐云煙道:“師兄,你便如此信那書呆子么?”
云錦書道:“此人處心積慮靠近我等,定是有所圖謀,我瞧這山寨之中,也不是鐵板一塊,說不定我等此番行事的轉機,便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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