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東海搖頭道:“若是知道,又豈會沒有防備?”終于扭頭看了沈放一眼,道:“你不問問名冊中是什么?”
沈放道:“先生若信不過我,不說也罷。”
朝東海呵呵一笑,低聲道:“小元寶這次總算靠譜,尋來的人果然不錯。他既然信的過你,我自然也信得過。”壓低聲音道:“你仔細聽真,此乃是我朝多年賄賂資助金國官員、內應的一本賬目,書中所列人名,還有歷年奉上的賄賂,一筆一筆,都詳細可查。牽涉之廣,數額之巨,若是泄露出去,必是驚濤駭浪。”
沈放點點頭,卻道:“左右是金國的官,叫他們自己亂起來豈不正好。”
朝東海連連搖頭,道:“非也,非也,這其中自然不乏貪利的小人,但也有心系故國,一心忠漢的志士。這些人經營多年,起事之時,必是臂助。”
沈放皺眉道:“可這名冊既然已失,只怕須臾就會敗露。”
朝東海搖頭道:“此等機密,豈能沒有防備手段。此名冊乃是密書寫就,沒有對應的解碼,旁人決計看不懂。”
沈放道:“若是如此,這名冊豈非也并無用處?”
朝東海終于站起身來,走到牢門之前,道:“凡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咱們只能作最壞的打算。”
沈放想了一想,道:“先生書就藏在客棧?”
朝東海笑道:“果然聰明,你順藤摸瓜便是。可惜如今丐幫自顧不暇,他們出手,想必更加容易。”
沈放,道:“尋出這人不難,有的是手段,只是要救先生出來,或許要費些手腳。”
朝東海道:“我不打緊,只要名冊尋回,我在這里住著便是。”
沈放略有驚奇,道:“瞧先生倒是安然無恙。”
朝東海哈哈笑道:“金國抓了我來,當天就要上刑,我只說了一句話。”
沈放也是好奇,道:“先生如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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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東海笑道:“我說,名冊已被我毀了。”拿手指點點自己額頭,道:“如今只有這顆腦袋里裝著,你若敢對我上刑,我第一個就把你的名字寫上去。”
沈放輕輕一笑,道:“如此先生定能多耗上一番時間。晚輩不敢叫先生放心,但勢必全力以赴。”
朝東海哈哈笑道:“夫輕諾、必寡信,你若滿口答應,我更不敢放心,你有此言,我倒是放心一半。”
正色道:“你千萬記得,我不重要,名冊才是要緊。此事泄露,甚至韓大人那邊,都不得不提前發動。十余年經營,若是毀于一旦,在下百身莫贖,死不瞑目。名冊必要奪回,且不能教他留下副本。”
不到一刻鐘功夫,等那獄卒回來,沈放已在相候,朝東海又躺回稻草之上,繼續哼他的俚曲小調。
宋源寶就在外面相候,兩人去到客棧。朝東海的屋子剛抓走嫌犯,此際屋子正被封禁。沈放裝作要住店,進去里外瞄了一眼,借口太貴,轉身就走。
回到紇石烈光中府上,將事情與眾人說了。諸葛飛卿聽關系如此重大,也是心驚,道:“此乃大宋十余年心血之結晶,若是被金人得了去,豈不前功盡棄,更不知要害了多少人性命,這名冊咱們定要想個法子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