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氣乃是剛猛難馴之物,即便自己練就的真氣,平常也是縮在丹田氣府之中,不敢任由放縱。但眼下自己渾身經(jīng)絡(luò)都被真氣塞滿,如同河道里塞滿了泥沙巨石,內(nèi)息再不能流動。不但內(nèi)力全失,使不出一絲力道,稍有異動,更要受那萬蟻噬骨一般的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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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下情形,與真定府被人內(nèi)息侵入氣府又是不同。經(jīng)絡(luò)之內(nèi),不但都是極精純的真氣,更是龐大到有如實質(zhì),根本不是他可以撼動。
渾渾噩噩,全不知一夜如何過去。
天色未亮,三個如狼似虎的守衛(wèi)便闖進(jìn)屋來,不由分說將蕭平安架起,拖到屋外。村頭不遠(yuǎn)豎了根圓木,就將蕭平安綁在木上。
蕭平安渾身無力,想反抗也是不能,反又被重重揍了幾拳。
待到太陽漸漸升起,周遭已聚了黑壓壓一群人,足有兩百之上。其中一多半都是要去挖礦的奴隸,其余則是村中煉鐵的工匠。
趙四有心殺雞儆猴,拿蕭平安做個榜樣,特意一早就來行刑。
待人來的差不多,趙四上前,惡狠狠道:“你們這些王八蛋聽著,若是誰再想逃跑,這小子就是榜樣。”
說完便有兩條大漢上前,扒去蕭平安上衣。人群中一人好事,問到:“打幾鞭?”
趙四陰陰一笑,道:“十鞭!”
人群中一陣轟然,似是都覺嚴(yán)厲,議論紛紛。不少人連連搖頭,一人道:“瞧這小子半死不活的樣子,如何熬的過十鞭!”
身旁一人道:“我賭六鞭這小子就要昏過去。”
另一人道:“五鞭。”
一人冷笑道:“我賭鞭子打完,這人活不過今日。”
鞭撻之刑,由來已久。春秋之時,鞭刑被稱作薄刑,臧文仲對魯僖公說:“大刑用甲兵,其次用斧鉞,中刑用刀鋸,其次用鉆笮;薄刑用鞭撲。”鞭撲就是鞭打,一般而言只傷皮肉,不傷筋骨,所以稱之為薄刑。
但實際卻非如此,鞭刑輕重,全看鞭子和執(zhí)行者手段。古往今來,死在鞭刑下的人是不計其數(shù)。
官府鞭刑使用的鞭子都是用牛皮制成,鞭長一尺一寸,稍長二尺二寸,寬三分,厚二分,柄長二尺五寸。都是用數(shù)根皮條擰作一條,花紋盤結(jié),稱為“鶴頭紐”。
尋常官府所用鞭子分為三種:一種叫制鞭,用生牛皮條,不去棱;一種叫法鞭,用生牛皮條,去棱;一種叫常鞭,用熟牛皮條,不去棱。相對而言,熟牛皮的常鞭打人就要輕的多。這些鞭子打人,至多皮開肉綻,打死人的卻是不多。
但也有窮兇極惡之徒,以生牛皮為鞭,其上串以銅錢,一鞭下去就是血肉橫飛。還有以皮革縫制長鞭,中空灌以桐油,打在人身上,力道直透肺腑。這種鞭子打人,受刑者幾乎都難熬過。
此時趙四一說“十鞭”,眾人立刻議論紛紛,自是因為他這打人的鞭子也是有異。說話間,行刑的一條虬髯大漢已經(jīng)上前,手中卻是捧著一只面盆,盆中泡著一根皮鞭。
生牛皮被水浸泡便會膨脹,牛皮表面的毛刺也會跟著翻起,如同一根根尖銳倒勾,打在人身上,立刻鉤下皮肉,最是歹毒不過。
更有甚者,水中加鹽,打中人后,鹽分滲入傷處,更是痛不可當(dāng)。
蕭平安眾人議論隱約聽在耳中,未等他反應(yīng),一鞭已經(jīng)抽在xiong前。立刻顯出十余寸一道白印,一息之后,白印中便滲出鮮血,那哪里是什么白印,實是皮鞭直接將一塊皮肉削去。
注:北齊,濟(jì)北太守崔伯謙,府中刑鞭都用熟皮制作,鞭打人時不讓見血,只表示一下責(zé)罰就行了。百姓們作歌唱道:“崔府君,能治政,易鞭鞭,布威德,民無爭。”東漢劉寬任南陽等郡太守時,用蒲草制作刑鞭,吏役們有了過錯,就象征性地用這蒲鞭責(zé)打,有示辱之意,而無皮肉之苦。劉寬的做法使他受到當(dāng)時百姓的愛戴,也受到后人的景仰。李白有詩云:“蒲鞭掛檐枝,示恥無撲抶。”
明洪武末年,湘陰縣丞劉英用生牛皮制鞭,皮條上穿著銅錢擰在一起,長三尺。用這種鞭打人,銅錢割裂肌膚,能使血肉橫飛,慘不可言。有一次,劉英外出巡視,某巡檢沒有及時迎接他,他就抓到巡檢的妻子,綁起來用夾有銅錢的生革鞭痛打,幾乎把她打死。后來,劉英終因民憤太大,以酷虐罪被判處死刑,斬于市曹。永樂時,又有某千戶用皮革縫作鞭,里面灌上桐油,用來對犯人進(jìn)行責(zé)罰。刑部把此事奏聞朝廷,成祖朱棣下令把千戶杖責(zé)一頓,罷免了他的官職。
關(guān)于鞭刑,還有一個“嗜痂之癖”的劉邕,更是離奇。此人覺得瘡疤皮的味道勝過腹魚,在南康做官,他部下的二百多名吏員不論有罪無罪,輪流對他們施加鞭刑,讓他們的鞭瘡結(jié)疤,供他揭取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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