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精心策劃的經濟封鎖,不僅沒傷到朝廷分毫,反而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囤積的宣紙血本無歸,合作的工匠被釜底抽薪,而他們世家引以為傲的“體面”,更是在這廉價的草紙面前,被撕得粉碎。
“他……他這是在刨我們的根啊!”一名博陵崔氏的族老,聲音嘶啞。
“千百年來,知識和輿論,都掌握在我們手中。可現在,一份兩文錢的報紙,就讓這一切都成了笑話!”
他們輸了。
輸得一敗涂地。
在這場他們自認為穩(wěn)操勝券的戰(zhàn)爭中,對方根本沒按常理出牌,直接用一種他們最瞧不起,也最無法應對的方式,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更可怕的是,他們發(fā)現,自己已經無計可施了。
……
東宮,麗正殿。
李承乾的心情,比清河崔氏的家主還要郁悶。
他又一次失敗了。
他本以為,用囚犯,印草紙,這種荒唐透頂的舉動,足以讓御史臺那幫老頑固們集體發(fā)難,彈劾的奏章能把他淹死。
可結果呢?
御史臺一片寂靜。
王珪自從上次被他當庭“感謝”之后,就申請了病退,至今沒露面。
其余的言官,似乎也學乖了,面對這種“只要能成事,不問手段”的太子,他們發(fā)現所有的禮法道義,都成了擺設,根本無從下手。
而民間,百姓們更是交口稱贊。
“太子殿下真是圣明啊!連囚犯都能人盡其用,變廢為寶!”
“這‘惠民紙’好啊,以后我家娃兒練字,可算是不心疼了!”
他非但沒撈到半點罪名,反而又刷了一波“圣明”的聲望。
李承乾癱在躺椅上,感覺整個世界都充滿了惡意。
“我真的……只想當個咸魚啊!為什么就這么難!”
他正自怨自艾,長孫無忌又一次興沖沖地跑了進來。
“殿下!殿下!大喜事!”
李承乾有氣無力地掀了掀眼皮:“舅舅,又有哪個不長眼的鄰國被我的王霸之氣嚇得納頭便拜了?還是哪個地方又因為我的某個點子糧食大豐收了?您直說,讓我死個明白。”
“都不是!”
長孫無忌神秘兮兮地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獻寶似的遞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