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聲,水花四起,池邊的楚憐小小地后退了一步避開飛起的水珠,同情地望著縮著身子從水面下抬起的那張崩潰的小臉,“在雪城我穿的的確是男裝,可從沒有意扮過男子,這一點我的將士皆知,會許你來雪池怕是因你我稱呼讓他們有所誤會了。”
林嵐身心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哭喪道:“城主大人,你家中不至于窮到連一面鏡子也沒有吧,你看看你的樣子,裝男人還需要假扮嗎?”
“……”
楚憐眸光一戾,面色一沉,冷冷一笑:“娘子,我忽然發現還是那天的嫁衣比較適合你。”
“……我都被你看光了你還有臉來威脅我?”
“被看光的是你所以我的臉一直都在。”
林嵐:“……”
……
又一日的清晨,楚憐獨坐于城樓上的軍機堂中,盯著地圖神游,眉心緊鎖。雪城與烏月教實力懸殊,而她需要將最終的這一役推遲點,更遲點,這才有了血衣無相的震懾。
一陣毫不掩飾的腳步聲傳來讓楚憐回了神,抬頭見到來者緋衣寬松,墨發披散,只用紅繩隨性地扎了一束小辮,松松垮垮,腰間懸了把極致精美的刀,面上掩著漆黑猙獰的鬼面具,“讓我和程樂師姐去不就行了。”
“我說了,此戰,血衣無相不需要出現。”楚憐揉著眉心站了起來,欲去城樓上督戰。
今日烏月教派了五千兵力,主教親臨,仍是為了一場試探,看看血衣無相是否有那日敗軍說得那般厲害。
可程樂出塵中境,林嵐更是只有出塵下境,縱使他們是東林內如何優秀的門生,越境終究是越境,上一戰他們已是盡力而戰,哪怕有丹藥支持之后也是恢復了許久,若是而今勉力再為的話不提其他,單是丹藥的效果就減了三分,拖得久了,遲早被人看出端倪來。
“可是他們就是為試探而來,你可以今天把這五千人打回去,可還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這樣一來,血衣無相的震懾豈不是根本沒用,戰事依舊?”林嵐反駁道。
楚憐何嘗不知道這些,嘆道:“可你說過,程樂的千幻之身不超過百道,況且以你這點微末修為……程樂不是每次都能及時救你,而且一點意外都能導致血衣無相的威懾崩塌。”
“沒有了血衣無相可以另尋他法,總要一試才知道結果,”林嵐緩了聲音,笑道,“再說,你當初給我們的丹藥里不是有榨取潛力的嗎,可別說你從沒想過讓我們服用。”
楚憐沒有否認,也不見被說穿的尷尬,“我的確有考慮過,可這種丹藥副作用太大,一旦使用,一個月內基本不能再戰,不到最后的時刻,我不希望你們服用。”
“這話你留著和程樂師姐說吧,”林嵐面具下的眉眼略彎,“我已經吃下了,機會只有這一次,你讓不讓我去?”
“……”
楚憐覺得自己能氣得背過氣去,凌厲的眉眼里沉得似乎能淌下墨來,她怒斥道:“我就不該指望你能為我考慮一回……藥效只有兩個時辰,杵在這里做什么,還不快滾!”
林嵐嬉皮笑臉道:“謹遵夫君之令!”
楚憐被他氣得不輕,還沒消下火來,抬眼就見到林嵐一邊往外跑一邊沖早已準備多時的程樂喊道:“出戰出戰,快把藥吃了!”說著,他自己也一撩面具往嘴里丟了一枚讓楚憐頭皮一炸的丹藥,這種丹藥,他只給了兩人,一,人,一,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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