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門主淡淡頷首,頓時三千人的腳下浮現出了一個龐大的陣法,明明只是一個尋常的殺陣,卻因三千人的鮮血染上了濃郁的煞氣,兩滴熱血飛濺到最前方高臺中擺放的令牌之上,又順著光滑的牌面滑落而下。
在北冥和星隕眾人的注視下,令牌竟真的有了點細微的變化,表面散出了一陣柔和而朦朧的微光,三千人中仍有苦苦掙扎的武修,卻在光暈散出的剎那軟倒了下去,三千活人,此刻再無了生息,可令兩方之人措手不及的是,三千魂的獻祭,竟不過是一個開始。
“退!”
星隕閣的那名男子一聲大喝,與眾人一同迅速退出數十丈之遙,而北冥門主也帶著成澄及時撤離,在所有人心悸的目光下,有幾名反應慢了一步的雙方之人眸中頓時失去了神采,一下子軟倒在地,魂飛魄散。
“這是……”星隕閣的男子若有所思地望向時明時滅宛如在呼吸的令牌,暫時他感覺不到危機,但依他想來,恐怕還會有下一次光暈不息的時候,而那時,恐怕令牌會剝奪更多的神魂,如此反復,直到足夠讓它發生某些變化。
男子饒有興趣地笑著,沖已經陰沉了臉的北冥門主一抱拳,道:“看來短時間內我是看不到令牌之中的隱秘了,但既然此法有效,日后我閣必定再做叨擾。”
北冥門主的臉色已經沉得可以刮下層霜來,星隕閣之人可以一走了之,但北冥門就在他的腳下,唯有把令牌轉移到遠方,才能確保宗門的安全。
可他不知道下一次令牌的奪魂是在何時,需要多久少,而最為關鍵的是,無論是他,亦或是星隕閣方才的男子皆不敢保證能抵擋令牌的力量,那是不是意味著他需要……犧牲門人轉移此令?
而且修為太低的未必足以帶著令牌遠離,修為高的皆是北冥根本,這種十死無生的任務,他不舍得用這些人的性命去堆。這時,北冥門主忽然憶起一人,有個少年有把與令牌相似的刀,如果是他的話,有沒有可能不受令牌的影響?
……
“門主讓我送一塊令牌去星隕閣?”得到了確認的林嵐冷冷地勾起唇角,如果不是傀儡見證了一切,是不是他至死都不會明白真相?
“門主讓你及早出發,五日內必須送達。”
北冥弟子生硬地傳達著門主的命令,林嵐收起了冰冷的目光,“我明白了,馬上就過去。”
……
北冥情崖,三千尸骸早已被厚土碎石掩蓋,這里原本就是北冥門主為他們選定的一處墳冢,只有空氣中還殘留著慘烈的血氣。
“門主。”
北冥門主將明滅不定的令牌毫不加以掩飾地扔給了林嵐,“五日之內,送達星隕之地,北冥的身份令牌可以讓我隨時掌握你的位置,若是無法完成任務,就做好被北冥追殺的準備吧。”
他的不屑于隱瞞身份令牌之事,便是對林嵐的輕視,雖說是帶著脅迫的意思,偏生修為境界與權利地位擺在那里,縱是把威脅兩個字擺到了明面上說也料定少年沒法怎么樣。
再者說是五日內送達,五日也不過讓一位一境武修堪堪抵達西閣地界,北冥門主在乎的不是送達,而是少年毫無停歇地趕路,至于身份令牌的定位,恐怕是為了方便下一個人接手令牌遠離北冥,他在乎自己的北冥門,根本無意于一人的生死,哪怕此人在入門之日將他震驚,隨之又令他嘆惋。
林嵐低垂的眸子里閃動著冷冽的光,語氣卻一如往常的平靜,“弟子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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