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按上董四謹的腦袋,三日來的愿力被抽絲剝繭般抽走,董四謹忽然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但田櫟的手始終沒有離開他的腦袋。
逐漸地,董四謹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額頭上布滿了汗水,心跳快得仿佛剛進行了一場劇烈運動,甚至艱難的喘息聲里還能聽到隱約的哭腔,林嵐突然意識到,如果再不停止的話,董四謹會死。
“住手!”林嵐聲音不重,他也沒有能力阻止田櫟,除了盼他今晚心情不錯愿意聽他的話別無他法。
“你要我住手,是說我在他身上沒得到的,可以從你這兒得到補償嗎?”
林嵐沉默了下來,他與董四謹非親非故,本就沒有義務救他,而且即使他為董四謹擋下了這一次,誰又會為他站出來說話?
看林嵐沉默不言,田櫟不意外地一笑,又低頭看向涕淚橫流的董四謹,“你呢,你想要我住手嗎?”
董四謹聽到聲音抬起頭,目光恍惚,他張開口,最終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說便暈了過去,田櫟嗤笑一聲,收回了手,旋即來到了林嵐面前。
“礙事的人已經睡著了,我們就來談談我們的事情吧,”田櫟一轉身坐回了那把唯一的座椅,示意林嵐上前,“你此前可有見過其他戰師,可有聽說過天諭?”
林嵐皺了下眉頭,“不曾。”
“在玄宮時,你就一直在邊關當著普通的士卒?”
林嵐很想說他是真的意外進入了戰場,可如今田櫟的興趣完全在他個人身上,為了避免被解剖研究的下場,也不想被追問武洲之事,他只有點了點頭。
田櫟沒有再問下去,他一招手,林嵐的腳步不受他控制地邁了開來,起初他還掙扎了一下,隨后看著田櫟嘲弄般的笑容,他索性放棄了抵抗,看著自己來到田櫟身邊,微微垂下了頭。
一只手覆上了林嵐的雙眼,令他有些意外的是,抽取愿力的過程并非他想象的痛苦,甚至可以說沒有任何感覺。
滲入全身的紫丹將體內的愿力逼出,順著那只手離開,只有最后多了抹些微的倦怠,而在這種感覺剛一出現時,田櫟仿佛有所感應一樣,立即收回了手。
“如果沒有遇上我,日后,你會成為北辰相當頭疼的玄宮戰師吧?”
林嵐腦袋暈乎了一下,沒有來得及理解,茫然地睜著眼看向田櫟。
田櫟從喉嚨里泄出了一聲笑音,拍了拍林嵐還沒抬起來的腦袋,“宵夜時間到了,給吃了吧。”
他手掌一翻,掌心里就多出了一枚紫丹。
林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