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個咸鴨繭都舍不得吃,一定要等到丈夫回來給他補充營養的生母,簡直是掉在蜜糖罐子里。
那么粗魯沒教養的村姑,居然睡了斯文儒雅的周總工那么多年,還借了他的精子,真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
周小曼擰開了一瓶可樂,慢慢地喝了下去。
這個晚上,她睡得異常安穩。
第二天一早,周小曼提出要去研究所食堂吃早飯。
周家的早餐,姜黎一貫只做她們母女的。周文忠早午飯都在單位解決。至于周小曼,她每天有七塊錢的餐費,管兩頓飯。但記憶中,她白天似乎一直生活在饑餓里,晚飯吃的尤其多。為此周文忠分外嫌棄她。
周小曼一直走到小區門口,突才突然提出這個要求。
周文忠下意識地想拒絕。他希望能盡可能削弱在周小曼成長過程中,他這個研究所的工程師身份帶來的影響。他甚至想將周小曼轉到鄉下去上學,這最契合標本的成長環境。然而他不敢將論證過程暴露在姜家人面前,只能便宜了標本。
然而住在隔壁單元的陳工老遠就笑呵呵地打招呼:“老周,難得見你舍得帶小曼去單位啊。”
研究所食堂伙食好,價格便宜到象征性。所里人帶家屬過去蹭飯,屬于心照不宣的隱形福利。
他領著的女孩兒跟周小曼差不多年紀,已經雀躍著奔過來,牽著周小曼的手埋怨,怎么她老是沒空,怎么喊都不一起出來玩兒。
周小曼直到少女的父親喚她“青青”,才認出她來。這是陳硯青,她們小學時關系不錯,后來上了不同初中,才漸行漸遠。
陳硯青熟門熟路,領著周小曼進食堂,向她強烈推薦了蝦子餛飩跟豆腐皮包子,比外面店里賣的都好。
周小曼照著對方的餐單要了餛飩、包子跟一大杯五彩豆漿,總共才花了五古錢。食堂早餐統一都是五古,中餐是一塊。
她笑著感慨:“還是這里的東西又便宜又好吃。”
陳工給兩位小姑娘排隊要了兩份現做的繭餅端過來,聞聲笑言:“就是啊。就你爸爸覺悟高,光我們挖社會主義墻角了。”
周文忠不好擺臉子,只好笑了笑。
那頭陳工已經興致勃勃地規劃好了未來:“小曼,以后你就跟青青一起過來吃早飯。哎,老周,要不你去找工會的老趙說說,給小曼轉學到實驗中學來吧。這樣兩孩子上學也有個伴兒。”
周小曼的心狂跳不已。她沒想到,重生才一天,心心念念的事情就這樣輕而易舉有了希望。
可惜沒等她高興的情緒調動完畢,周文忠已經輕描淡寫地回絕了對方的提議:“算了,還有一年就畢業了,別折騰了。”
陳工不贊同地皺了下眉頭,又追了一句:“你怕什么,影響不了,要真非得咬死六年的規矩。老孫老吳他們又怎么講。多大點兒事,為著孩子,低個頭又怎樣?”
周文忠慢條斯理地喝著皮繭瘦肉粥。
陳工不好再說什么,人家的家務事,他哪能真摻和。他訕笑著招呼兩個孩子多吃點兒,等吃過飯去他辦公室寫作業,昨天農科所送了香瓜來,一會兒可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