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夏三伏的聲音忽然chajin來,不急不緩,像是在耐心等他抖完包袱,“具體怎么說的?”夏成美愣了下,像是在認真回憶:“大意就是——‘守山者看天象,歸山人應圖騰’……反正我爺爺說的時候,還念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話,我那時候才幾歲來著?哪記得住那些啊。
”戚止汀沒接他的話茬,她低下頭把剝好的一只蝦推到夏日葵面前,像是有意把這個話題按下去:“吃飯吧。
這種傳說,等真有證據了再說。
”夏日葵低頭看了眼那只剝得干干凈凈、尾尖還帶著點晶瑩汁水的白蝦,心里卻并沒有因為戚止汀這句輕描淡寫的話而安穩下來。
她知道戚止汀并不是不在意,相反,越是有意壓住,說明她心里越是衡量著什么。
她將蝦放進嘴里嚼碎,鮮味在舌尖化開,卻沒能驅散心底那絲若有若無的懸墜感。
夏成美被潑了半壺冷水,悻悻地扒了兩口飯,又扯回些家常話,把話題拐去村里哪戶人家又遷去了城里,哪家的狗又下了幾只什么花色的崽崽。
桌上的氣氛逐漸緩了下來,只剩下餐具輕輕碰撞和魚湯翻滾的聲音。
夏日葵原本也打算不再追問,可就在她端起茶杯的那一瞬,余光瞥見夏三伏神情淡淡地垂著眼,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敲著一個極慢的節奏——像是在對什么字句進行默背。
她想起剛才那句“守山者看天象,歸山人應圖騰”,心底莫名涌起一絲古怪的熟悉感。
而桌對面的人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慢慢抬起眼,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
剩下的時間,飯桌上的對話變得零零碎碎,像散落的茶渣在水里沉浮。
夏日葵偶爾插句話,但心神始終沒能完全落回眼前。
夏成美趁著其他人各懷心事的沉思時悄悄溜下了樓。
結賬時,老板娘笑瞇瞇地遞過幾塊自制的冰涼綠豆糕作為謝意,甜膩的香氣在空氣中緩緩彌散開來,沁人心脾。
幾個人一同走出小館,夜色溫柔地包裹著一切。
老街的夜風從河面吹來,帶著水汽和蒸籠般的潮氣,把人從涼意中又送回到盛夏的懷抱。
路燈下,垂柳的枝葉被風拂動,影子被燈光拉得細長,在石板路上輕輕搖曳。
夏日葵的眼神時不時朝走在前方的夏三伏投去,目光掃過他挺拔清俊的背影,盯著好一會兒,似乎想往深處看,想破開那道織物與血肉瞧出些什么。
戚止汀的聲音低沉,打破了沉默:“這次考察隊來了,村子恐怕沒那么平靜了。
”“希望他們別打擾太多。
”夏日葵輕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