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半大的小娃縮在大人身后,嚇得直哭,腦門上還粘著沒擦干凈的炭灰,
“王二叔咋這?!”張小天“騰”地一下就躥到王二叔跟前,蹲下身瞅他的傷,傷口在額角,好像是讓鈍器給砸的,皮都裂開,肉也露出來,雖說不致命吧,但血淌了不少,看著怪嚇人的!!
“小天…小天你可回來了!”王二叔看到張小天,渾濁的眼睛里涌出淚水和憤恨,掙扎著想要坐起來,聲音嘶啞“土匪…是黑風嶺那幫天殺的土匪天剛蒙蒙亮,就騎著馬沖進村了!好幾十號人,拿著刀槍棍棒,見人就打,見東西就搶啊!”
旁邊的李嬸拍著大腿哭嚎起來:“我的老天爺啊!他們直接奔著加工廠去了!砸門搶東西啊!把咱們新做好的、準備送去州府的‘金瘡藥’、‘驅(qū)寒丸全給搶空了!搬不走的…搬不走的就點火燒啊!那火那火苗子躥得老高,把旁邊的草藥曬架都燒沒了……”
她指著村子東頭加工廠的方向,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張小天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加工廠的位置上空,雖然火勢已被撲滅,但依舊有滾滾濃煙升騰而起,像一條猙獰的黑龍,盤踞在村子上空,遮住了本就灼熱的天光。
他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那些藥是全村人熬了多少個日夜的心血,是夏末給孩子們買書本、給老人備涼茶的希望!更是桃花村在州府站穩(wěn)腳跟的根基!
“村長在啥地方鐵蛋又跑哪去?”沈鳳仙提高嗓門追問,手都把長弓給摘下來,弓弦繃得緊緊的,
“村長帶人去救火了鐵蛋…鐵蛋那狗崽子靈性,見勢不妙就竄出去報信了可…它跑去哪兒報信啊…”另一個村民抹著眼淚回答,汗水順著下巴滴在衣襟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一群狗日的凈在老子不在時搞事!”張小天“騰”地站起一股狠辣之火自心里直往上躥,燒得他雙眼通紅,他把拳頭捏得咯咯響,指節(jié)因使力泛白,連著幾天進山采藥的累勁兒,還有剛才在山洞里的那點小心思,此刻全被這沖天之火與恨燒沒影了!
蘇婉晴盯著那騰騰的濃煙,小臉白得跟張紙似的,眼睛里滿是心疼還帶著股怒氣:“太沒王法!簡直沒王法!大白天的,怎么就能這么大著膽子胡來!她弄來的商路、規(guī)劃好的生意地盤,眼看著就要讓這把火燒沒。
韓香香急忙打開隨身的小藥箱,拿出金瘡藥和干凈布條,蹲到王二叔身邊,強忍著心里的害怕與氣憤,聲音卻帶著醫(yī)者的沉穩(wěn)說道:“二叔別亂動,我先給您止血包扎,”
當指尖碰到王二叔滲血的傷口時,她又迅速從藥箱里取出清涼的薄荷藥膏,與金瘡藥混合在一起,以減輕傷口的灼熱感。
張小天深吸幾口氣,那空氣熾熱難耐,他強令自己穩(wěn)住心神,僅靠發(fā)火無法解決問題,仿佛理智都被燒失了,他掃視周圍仍驚魂未定的村民,壓低嗓音詢問:“他們朝什么方向跑了?跑了多久了?領頭的是誰?看清了沒?”
“往西黑風嶺老巢的方向!”一個年輕后生咬牙切齒地喊道,他胳膊上也有道血痕,汗水混著血水順著胳膊往下流!!
“走了頂多半個時辰!馬跑得不快,山路旁的灌木太密,絆腳!領頭的是個獨眼龍,臉上老大一道疤,兇得很!就是他打傷了王二叔!”
“獨眼龍疤臉…”張小天眼中寒光一閃,瞬間想起了之前那個漏網(wǎng)之魚——黑風嶺三當家貪狼果然是州府那些雜碎不甘心,勾結了山匪來報復!
“半個時辰……那灌木叢密得……”張小天腦子轉(zhuǎn)得那叫一個快,《神農(nóng)經(jīng)》里的山川地理、毒物篇目跟活了似的在他腦袋里嗖嗖地躥,他忽然瞅向韓香香:“香香你帶的鬼哭藤’粉還剩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