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柔臉色一下子就白了,看到周圍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若有似無的鄙夷,連忙開口解釋:“不是這樣的,不是!”
她看著姜云姝,“我剛剛不是故意的,姐姐,我就是太害怕了……”
“太害怕了,脫口而出的不是救救你,不是保護你,而是對那一群黑衣人說,她在那邊嗎?”
“姜云柔,你少為你自己小小年紀的惡毒心腸,找借口!”
“你是不是想著,只要那些人都去圍攻姝兒,無論她受了怎么樣的傷,是否會被殺掉,反正你都會毫發無傷對嗎?”
老夫人一字一句質問道,目光灼灼,看得姜云柔無所遁形。
她此時此刻,竟也不敢爭辯,只能無力地搖著頭說自己沒有。
姜毅鵬也是大為震驚的看向了姜云柔,“你,你怎能如此?”
杜氏咬了咬牙,將人護在身后:“柔兒畢竟沒有武藝傍身,所以在遇到這些事情的時候,難免會有些驚慌失措,又何必對她如此苛責?”
姜云姝原本準備安撫一下老夫人,卻在聽到這話時有些愣住,意外地看著杜氏。
“那母親這話的意思,就是我有武藝傍身,我便活該受傷是嗎?”姜云姝問她。
杜氏當然是不敢直視姜云姝的,把頭扭到了一邊去,回答道:“戰場上刀劍無眼,你又在邊關長大的,這些事情自然見得多了。”
“而你受傷的事情,我們誰都不曾料到,也都不想要見到,總不能因為柔兒一時失言,就把你受傷的事情,全賴到她身上。”
頓了頓,杜氏又繼續道:“就算是柔柔剛剛沒有喊那一聲,難道在這么多人的圍攻下,你能一直不受傷嗎?”
這一番話說的,看似極為有道理,可實際上,無論是誰都能聽得出來,這心歪成了什么樣。
姜云姝也是被氣笑了。
尚且不論普通人若是被他人所救,能不能理直氣壯地說,為救他受的傷是理所當然。
就說杜氏至少是她的生身母親,卻能說出來如此的話。
“姜云柔若不說那樣子的話,我受傷了,全說我活該,可她偏偏開了那樣的口,那么挨了祖母一巴掌,也是她自己活該!”
姜云姝說道,也不知為何,竟也不覺很是難過。
應當是見慣了杜氏偏心的樣子,就算之前再怎么難過的事,到如今也都該習慣了。
只是,她其實方才,也將這事拋諸了腦后,在戰場上,這樣的事確實很容易見到。大把的人會在極度恐懼之下,將戰友推出去,為自己擋刀。
她是習慣了的。
可是她祖母卻一直替她記得這件事情,不僅如此,就算是要拼上侯府的臉面,也要幫她討回這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