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宋沅不明所以,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了一眼,恍然大悟。
她竟差點忘了這狐妖是個講究人。
如今這身白色長衫盡是血色,除了臀后那塊,一大半都是她不小心留下的血手印。
當然,這血雖不是她的,但這衣服是他的。
宋沅隨手一拍,一道血色手印又好死不死地留在衣服上。
她沖那狐妖眨眨眼,笑道:“大哥你放心,這衣服等我日后賺了錢再賠你一套新的,或者你讓我干活跑腿抵債都行,如何?”蘇硯蹙眉,眸色晦暗不明。
空氣之中,凝滯著似有若無的寒意。
半響,他冷聲道:“我去去就回。
”說罷,蘇硯便拂袖而去。
“誰又惹他了?”宋沅撇嘴,光明正大地朝天翻了個白眼,快步走去祠堂。
-蘇硯從外面回來時,帶了一身血氣。
他見祠堂里人山人海,盡是生人氣息,不由得眉心一沉,在外面找了一處干凈的地方凝神打坐。
此時,宋沅正在喂名義上的弟弟宋喬喝藥,見他沒進屋,便識相地沒去他身前晃悠。
這老乞丐的玉簡不愧是仙族之物,不僅能指引她修煉土法,還能助她迅速記住這些醫學理論。
如果可以,宋沅倒真想把這玩意弄去現實世界,她就不用愁期末考試了。
畢竟當大學生哪有不苦的,期末周一到,要啃七八本磚頭教材,實在是費心費神又費力。
宋沅擦去宋喬嘴角的藥漬,安撫他睡去,又接著將剩下的藥分發給祠堂里的村民。
棲云坳向來民風純樸,這些村民雖不知宋沅何時學來了一身醫術,但他們向來是懂得感恩的。
待宋沅走來,眾村民紛紛對其連聲道謝,握住她的手直呼“好沅沅”。
可宋沅覺得自己僅是做了些尾巴工程,哪里值得他們如此。
她本想說明真相,但又擔心說什么續命之言會被他們當成瘋子。
只好人家說一句,她低聲回一句“舉手之勞”,亦或是“不必謝”,到最后她自己也倦了,只好呆呆地站在那里,坦然接受他們的溢美之詞。
奄奄黃昏后,晚霞映了半邊天。
宋沅終于得空走出祠堂,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她伸個懶腰,即興來了一段第九套廣播體操,結果轉頭瞧見了長亭之下身沐流霞的蘇硯。
宋沅身形一滯,收回手裝作很忙的樣子,三步并作兩步,招呼道:“大哥。
”濃郁的山茶花香摻雜著些許血氣,一股腦地鉆進了她的鼻子里。
宋沅連忙低頭打了個噴嚏,再看蘇硯,卻見他眉眼低沉,聲音清冷,絕然近乎無情。
“蒼山馬匪,我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