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揚了揚下頜,示意她收,她這才接過,然后便惹來好幾聲打趣。
“到底還是怕舅舅,淮津啊,你平時是不是管她管太嚴了。”
孟淮津拉座位坐下,在中間給舒晚留了個空,漫不經心回了句:“舒小姐不管我就不錯了。”
嗯?過去他從沒用這種語氣形容過她。
這聲他親口喊出來的舒小姐,除了幾分漫不經心,還有幾分紳士在里頭,總之不同于他平時用冷冰冰口吻喊“舒晚”。
他居然會喊她舒小姐……
心尖如被羽毛輕輕掃過,癢癢的,麻麻的,小鹿亂撞般,后勁兒十足,舒晚足足定在原地好幾秒都沒回不過神。
直到一旁的孟川喊她,她才心情愉悅地坐到座位上。
孟淮津神色如常同人交談,似乎并沒覺得剛才那句話有什么不妥。
女孩默默回味著,細細咀嚼,無意間摸了摸外公給的紅包,驟然一頓。
里面裝的不像是錢,更像是一張銀行卡。
他怎么會給她卡?給卡就意味著里面的錢肯定不少。
舒晚抬眸看向主位上的老人,對方感受到目光,也只是對她淡淡一笑,并沒過多解釋。
因為老人家先開了頭,其他長輩也都拿出了提前準備好的紅包。
作為這么多年第二次來孟家的外孫女舒晚,那晚可謂是滿載而歸,接壓歲錢接到手軟。
席間,舒晚坐在孟川和孟淮津的中間,全程默默吃飯,偶爾聽聽他們聊家常。
聊著聊著,話鋒一轉,孟川的母親悠悠然問:“淮津啊,你跟蔣首長家的女兒也周旋了這么多年,什么時候把她娶回家呀?”
“就是呀淮津,你現在調回北城了,工作也穩定,跟蔣潔的事,是不是也該提上日程了呀?省得你媽媽成天惦記著她那兒媳。”又一位夫人說。
舒晚嚼東西的速度慢得緩慢,聽見主位上的外公沉沉發話道:“既然是遲早的事,不如就趁過年,找個機會把兩家人湊一起,簡單吃頓飯。”
孟川的母親接過話:“大哥說的是。大嫂,要不我們明天就把蔣夫人約到家里來打牌,然后商量商量倆孩子訂婚的日期?”
孟大夫人自然是高興得合不攏嘴:“好好好,就這么決定,就依弟妹說的,明天我們大伙把蔣夫人約到家中來玩玩,不止,連我那準兒媳也要一并約過來。”
孟川的媽媽先說好,轉頭一看默不作聲的孟淮津,連忙掩去嘴角笑容,試問:“淮津,你怎么想的?”
場上驟然變得安靜無聲。
舒晚機械地轉眸,視線落在當事人身上,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孟淮津面不改色將筷子搭在陶蹀上,沉默地拆解著手腕上最底下那顆袖口,又合上,如此反復幾次,最終,平淡無波地說了句:“你們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