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樂安嗷嗷哭:“曾祖母,放過我們吧!我愿意去吃窩窩頭糠咽菜!”
這一片凄風苦雨里,聽到外面一道凌厲女聲響起:“華老封君好大的架子啊,這一回來,就打算逼死侯府的孤兒寡母嗎!”
看到來人的那一刻,華氏的一張臉都青了。
二夫人周氏先是花容失色,又強撐著露出點笑容,訕訕道:“御史夫人怎么來了?快來人,看茶!”
來的,正是御史臺李大人的妻子,為人最是疾惡如仇,與她夫君二人最喜歡的就是告御狀。
當然,這位御史夫人之所以這么硬氣,是因為她還有一層身份,她是公主的幼女,被封鳴鸞郡主。
所以她就是行走的暴脾氣,京中但凡有點心虛的,都得躲著她走。
周氏的冷汗都要下來了,不知道這個煞星怎么會來府上。
只能連忙跟婆母眼神求助。
華氏也深吸一口氣,跟著賠笑臉:“御史夫人,請坐吧。”
誰知鳴鸞郡主不吃她這一套,聞言,冷聲道:“茶就不必了,我怕這茶里也摻了人血!”
而后,又看向姚蘭枝:“但坐一坐還是可以的,我倒是想看看,天理昭彰,你們如何草菅人命。”
姚蘭枝擦了一把眼淚,恭恭敬敬地給她行禮:“郡主。”
她有些遲疑,問:“您怎么會來?”
鳴鸞郡主道:“安平侯府老封君要打要殺的事情,都傳到了災民施粥那里了,我自然要來看看。”
今日鳴鸞郡主在施粥,就見安平侯府的丫鬟急匆匆地趕回來,說是要讓那坐診的大夫回去看診。
據說是因為老夫人在家里打砸,還傷了大房的孫媳跟重孫子。
本來鳴鸞郡主還有些懷疑,這老封君雖然不是什么好脾氣,但姚蘭枝如今可是一品誥命夫人,這老太太當真這么豁得出去?
誰知她來了之后,才發現這情況比她想的還要離譜呢!
得虧她來得早,要是來晚了,豈不是這大房的人,全都要被這個老封君給害死啦?
鳴鸞郡主的眉眼里全都是冷意,旁邊的趙利真連忙道:“這都是誤會啊!”
他這一身冷汗,后背都濕透了。
就方才姚蘭枝她們那些誅心之言,要是在自家里還好說,可是進了這位的耳朵里,就等于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了!
只要鳴鸞郡主往上告一狀,那還有他跟家人的好果子吃?
不說他今年的年末考核了,就說他明年的調令,也得出問題!
趙利真越想越害怕,周氏也跟著道:“夫人,您別聽這幾個小輩兒的話,我婆母雖然嚴厲了些,卻都是為了孩子們好的,都是為了兒孫好啊!”
華氏也知道這位的難纏,雖然辛苦不耐煩,但還是擠出一抹笑容來。
“是啊,也是老身太心急了,有些揠苗助長。”
她說著,壓下心里的不耐跟煩躁,站起身來,親自去扶許輕瑤:“你進門不過半年,祖母雖然還沒見過你,卻也聽說你們清河許氏教養的女兒都是一等一的明事理,你怎么也著相了?”
她笑瞇瞇地問:“難道,祖母在你眼里是豺狼虎豹么?還是有人挑唆,讓你與我離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