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方鴻又驚又怒,捂著自己快要斷掉的胳膊,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
“你……你等著!我報警!”
他竟然真的托人去公社報了警。
李青山開著那輛熟悉的綠色吉普車趕來時,臉上的表情要多無語有多無語。
看著地上躺了一片的知青,再看看跟沒事人一樣的王衛國和沈青陽,他頭都大了。
“都跟我回局里去!”
李青山大手一揮,很不耐煩地把所有參與打架的人都塞進了吉普車。
在公安局待了一夜。
知青辦的人連夜聯系了各家家屬。
那七八個男知青,第二天一早就被各自從城里趕來的父母劈頭蓋臉地訓了一頓。
又被知青辦的領導嚴厲警告,這才徹底老實了。
至于王衛國和沈青陽,第二天就被村支書孫連城領了回來。
“衛國啊,青陽啊,以后遇事要冷靜,不要這么沖動嘛。”
孫連城象征性地說了兩句,語氣里沒有半點責備的意思。
“年輕人有火氣是正常的,但要注意影響知道嗎?”
他拍了拍王衛國的肩膀,這事就算過去了,屁事沒有。
王衛國心里跟明鏡似的。
他現在在連山大隊的名聲可太響了。
家里掛著一排剿匪英雄的錦旗,又跟縣公安局的李隊長關系匪淺,聽說還和新來的知青夏禾的父親有些交情。
孫連城是個老油條,精明得很,怎么可能為了幾個外來的知青去得罪王衛國這樣的本村能人?
知青是外人,是流水的兵。
王衛國和沈青陽,那才是自己人,是扎根在這里的。
這偏向誰,還用想嗎?
這場風波,反而讓王衛國在沈家村的威望更高了。
秋收的忙碌一直持續到十月中旬,總算宣告結束。
打谷場上堆滿了金黃的玉米和高粱,村民們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
但這份喜悅沒有持續太久。
交公糧的日子到了。
公社下了通知,因為其他地方旱災更嚴重,幾乎顆粒無收,今年的公糧征收額度,要比往年多加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