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將她除名,學籍檔案上那個刺眼的“退學”印章,徹底砸碎了她最后一點體面。
自卑與絕望像漲潮的海水,將她徹底淹沒。
她把自己鎖進書房最深的角落,像只縮進殼里的蝸牛,連窗戶都用厚布遮得嚴嚴實實,拒絕見任何光。
母親對她的死活不聞不問,只有父親生前親手改造的人工智能管家,用冰冷卻恒定的電子音,定時送來食物和水,填補著空蕩房間里的死寂。
她在那棟老宅里獨居了三年,日子過得簡樸到極致。。
父親留下的巨額遺產早被母親與繼父侵吞,她手里僅剩的微薄存款,眼看就要見底。
偏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十八歲生辰那天,幾名星際聯盟執法者突然撞開房門,以“偷竊并傷人”的罪名將她逮捕。
舉報者是繼姐,“受害者”也是繼姐——
兇器上有她的指紋,家里還搜出了繼姐聲稱失蹤的能源石,那是對方突破初級武士三階的關鍵之物。
在星際社會,覺醒武魂的武士身份尊貴如神祗,而她這個“零級廢物”的辯解,在所謂的“鐵證”面前輕得像根鴻毛。
法庭上,當她看到母親身著高定華服,作為“證人”字字鑿鑿地指控她“品行不端、盜竊成性”時,心底最后一點溫度徹底凍成了冰。
她突然就不想辯了。
任由法官敲下法槌,宣判“流放珈藍星六十年”。
原以為這已是絕境,卻沒料到有人在流放前買通了獄卒。
那些人用最殘忍的手段施以酷刑,顯然是想讓她暴斃在途中。
最后,遍體鱗傷的原主被像扔垃圾一樣拋在珈藍星的廢料場,在極致的痛苦與絕望中咽了氣——這才給了她月漓機會,借這具軀殼重生。
消化完腦海中洶涌的記憶碎片,月漓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這人生,當真是爛泥里摻著玻璃碴,又臟又疼。
然而——記憶深處忽然閃過一絲微光。
原主雖在體能上是公認的廢材,卻擁有過目不忘的逆天天賦。
在父親舊宅獨居的那三年,她幾乎啃完了書房里所有藏書和資料,尤其是星網信息技術與機械制造領域的典籍。
那些復雜到能讓專業學者頭疼的公式與圖紙,她掃一眼就能背下來,
甚至還在筆記本上自行鉆研出大量關于星網改造與機械創新的前沿理論。
只可惜,空有滿腦子驚才絕艷的構想,卻困于沒錢沒權的現實枷鎖,連最基礎的零件都買不起,所有奇思妙想只能沉睡在泛黃的紙頁間。
月漓暗嘆一聲可惜,眼底卻騰起一簇興味的火花。
星網信息技術于她是全然陌生的領域,可機械制造與智能機器人……竟與她前世鉆研的傀儡術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