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瞧你那點出息。”魏文是哭笑不得。
秦大壯接過任命文書,起身之后,鄭重地疊好放入懷中。他見秦猛使眼色,按計劃行事。
秦大壯喜色被哭喪取代,忙按約定將巡檢司攔路搶功、誣陷通敵、被秦猛反殺之事詳細稟報。
末了——
“魏大人!”秦大壯突然撲通跪下,膝蓋砸在地上的聲響讓秦猛心頭一緊,誰說老實人不會演戲?
“猛子殺巡檢那事,真不是故意的,是個誤會。那些人屢次拔刀,傷人在先,搶首級時喊著要把我們綁去青陽縣問斬,說邊軍通敵”
“閉嘴!”魏文猛地一拍桌子,案幾上的硯臺都跳了起來。
他豁然起身,腰間佩劍的彩穗子無風自動,“青陽縣那幫雜碎!
去年冬天就敢扣我們邊軍的冬衣,今年開春搶田,入冬又來搶軍功?真當邊防帥司是擺設?”
燭火被他帶起的風攪得劇烈搖晃。
秦猛看見魏文緊握劍柄的指節泛白,指縫間露出的虎口有一道深可見骨的舊傷——那是這位將軍年輕時,與韃子主力血戰留下的印記。
“殺得好。”魏文突然松開手,語氣里的寒意卻更甚,“軍功是邊軍的命根子,誰動誰死。
別說他一個九品巡檢,就是縣令來了,敢搶老子麾下將士的功勞,照樣得豎著來,躺著出去!”
秦猛心頭一暖,正欲開口,卻見魏文眼神陡然銳利如刀:“不過,你小子膽子也太大了。
一個小卒子就敢斬殺這巡檢使臣,可知斬殺朝廷命官按律當斬?若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
“知寨明鑒!”秦猛立刻躬身,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懊惱,“當時,那些人舉著刀沖過來。
弟兄們剛從死人堆里爬出來,見他們傷人在先,搶首級還罵我們是漢奸,一時血氣上頭”
他故意頓了頓,抬手抹了把臉,“若是知道是巡檢大人,給末將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啊!”
魏文盯著他看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你這小滑頭,頭腦活絡,比你爹會說話多了。”
“到此為止,巡檢司之事,無需擔憂,你們安心上任。
帥司正式任命與朝廷告身,衣賜,后續會有人送至軍堡。”
說話間,魏文將兩本巴掌大的冊子扔過來:“這是軍械庫和糧倉的臨時調令,趕緊去領了回堡。
冬季韃子狗最是猖獗,白天都有可能來犯。別讓老子剛給你的官印,轉頭就被人摘了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