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野獸的生命力是頑強的。
即便是受了如此重創,黑熊依舊掙扎著爬了起來。
一雙眼睛變得血紅,死死地盯著陳興,似乎要將他生吞活剝。
陳興手持滴血的柴刀,冷靜地與它對峙。
他知道,這頭熊已經是強弩之末。
一人一熊,在月光下對峙了足足一分鐘。
最終,還是黑熊先支撐不住,龐大的身軀晃了晃,“轟隆”一聲,重重地栽倒在地,徹底沒了氣息。
而那只小熊,目睹了這血腥的全過程,早就兩眼一翻,直接嚇暈了過去。
呼……
陳興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只覺得渾身肌肉都在酸痛,腎上腺素急劇消退后,疲憊感如潮水般涌來。
他看著眼前的戰利品。
一頭一百五十斤的野豬,一頭至少五百斤的成年黑熊,外加一只嚇暈過去的小熊。
他知道,別說一百塊,就是一千塊,也綽綽有余了!
陳興用柴刀砍來堅韌的藤蔓,又找了幾根結實的樹干,花了一個多小時,制作了一個簡易的拖車。
將沉重的獵物一一固定好,便開始了他艱難的下山之路。
凌晨四點,陳興拖著幾乎要散架的身體,拉著滿載而歸的拖車,終于回到了自家門口。
然而,他剛一走近,就愣住了。
一道嬌小的倩影,正蹲在家門口的石階上,雙手抱著膝蓋,在凌晨的寒風中,不住地朝著山林的方向焦急地張望著。
是李月柔!
她是回家后,趁著父母睡下,又偷偷的跑出來,在這里等了一整夜。
聽到動靜,李月柔猛地回頭,當她看到陳興,以及他身后那小山般的獵物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但下一秒,她的視線就落在了陳興那滿是血污的臉上,和他身上被樹枝劃出的一道道血口子上。
眼淚,“唰”的一下就下來了。
她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問,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滿眼都是無法掩飾的心疼。
陳興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心中一暖,疲憊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李月柔怕吵醒還在熟睡的奶奶和妹妹。
踮起腳尖,用小手捂住陳興的嘴,不由分說地將他拉進了旁邊漆黑的廚房。
她熟練地點亮了那盞昏暗的煤油燈,打來一盆干凈的井水。
將毛巾浸濕,擰干,然后走到陳興面前。
她看著他身上的血污和傷口,眼淚掉得更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