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覺到,從他們踏入這里開始,無數道隱晦的目光,正從走廊兩邊的門窗后投來。
終于,李文華在一扇厚重的鐵門前停下。
“姜醫生,就是這里。”
門上裝著一個巴掌大的圓形玻璃觀察窗,旁邊掛著“特級隔離”的牌子。
“最嚴重的是劉院士,六十多歲,國內植物分類學的泰斗。現在……情況非常不好。”
旁邊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年輕醫生推了推眼鏡,補充道:“何止是不好。劉院士已經徹底失控了。”
“我們懷疑病毒已經侵入了他的中樞神經系統,他出現了嚴重的被迫害妄想癥。不吃不喝,不讓任何人靠近,誰進去就跟誰拼命,已經打傷了兩個護士。”
李文華痛苦地閉了閉眼:“我們試過鎮定劑,沒用。給他注射,他能把針頭給你掰斷了!現在我們連最基本的生命體征監測都做不了!”
這個問題,已經超出了醫學的范疇。
一個不配合的病人,哪怕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束手無策。
陸向東眉頭緊鎖,下意識朝姜芷身邊靠了靠,渾身肌肉繃緊。
姜芷沒說話,走到鐵門前,踮起腳,透過觀察窗朝里看。
病房很大,白得刺眼。
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懷里緊緊抱著一個枕頭,正蜷縮在最遠的墻角。
他穿著寬大的病號服,頭發花白而凌亂。
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里面布滿了血絲,正死死盯著門口方向。
“發病前,他有什么異常?”姜芷收回目光,轉身詢問。
“沒有。”李文華搖頭,“他們都很健康,精神狀態也很好。去了當地一個被稱為‘神之花園’的原始叢林,就是在那之后出的事。”
姜芷翻閱著那堆資料,在一張死者的照片上停頓了一下。
“他指甲里,有東西。”
“什么?”
在場眾人都愣住了,紛紛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