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泛出的暖黃光暈映著他清俊沉穩的臉,聲音溫潤:“泱泱,雪大路滑,小心腳下。”
“多謝裴大人。”虞扶音頷首,“家父……還請裴大人照拂一二。”
“泱泱,你什么時候與我這般生分了?”裴洺皺眉,“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做的。虞先生是我的恩師,我十歲那年父親逝世,無力托舉我繼續在青嶂書院讀書,是虞先生幫我繳了束脩,這份恩情,我畢生難忘。而你我也算得上是一同長大,上一次見面,你還喚我明遠哥哥的。”
虞扶音抬頭,看著這位許久沒見的青梅竹馬。
對于裴洺來說,或許上一次見面不過幾個月。
但是對她來說,已時隔七年,很陌生了。
裴洺對她的心思,她很早就知道,但是那時候她是準太子妃,裴洺也懂得避嫌。
前世她學的最多的,就是整合資源,積蓄力量。
可前世她是南昭皇后,如今她只是虞府的二姑娘,父親并無官職,大房又虎視眈眈。
靠男人,不丟臉。
只要知道靠男人能達成什么目的。
虞扶音從善如流:“明遠哥哥。”
裴洺輕輕哎了一聲,然后陪著虞扶音往后門走。
“今日泱泱為何特意讓阿梨找我,讓我務必去沁園抓人?”
雪花落在傘面,沙沙作響。
虞扶音反問:“國喪宴樂,難道不該抓嗎?”
裴洺一時語塞。
虞扶音抬眼看他:“別擔心,最遲三日,我父親定能出獄,不過還望明遠哥哥替我守住這個秘密。”
裴洺點點頭,不再追問,只另尋話題:“上回你讓我幫著謄抄一份嫁妝單子,可是先堂的嫁妝出了問題?”
“并無,”虞扶音笑了笑,“是我把原有的單子弄丟了,最近在收拾母親遺物,有了單子更方便些。”
“那就好。”
再往前走幾步,下了臺階,就到府衙的后門了。
裴洺試探性地問道:“泱泱,你與黎焱的婚事作罷,往后……你是怎么想的?”
“婚姻大事,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虞扶音敷衍道,“明遠哥哥,我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