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扶音幾乎是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手頭的第一本賬冊。
從中可以看出,雖然虞伯同在其中花費了不少功夫,但所得利潤有九成都落入了英國公府。
她粗略一算,若是這些利潤按年計算,甚至都能夠養(yǎng)活一支軍隊了!
“姑娘,我們下來的時間差不多了,我怕那看門老漢發(fā)現(xiàn)。”阿梨提醒道。
“好,你把東西按原樣規(guī)整,不要露出馬腳。”
兩人從密室出來,沿著原路輕手輕腳退回,將暗門、陶罐、木門一一歸位,連院門口打盹的老漢都未曾驚動。
一回到幽篁居,她馬上同宋嬤嬤講了今日在密室的所見所聞。
“嬤嬤,”虞扶音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娘……她和大伯在婚前,會不會早就認識?”
宋嬤嬤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姑娘,老奴敢以性命擔保,夫人婚前絕不可能認識大老爺。”
“那虞家和齊家的婚事,又是怎么定下來的?”虞扶音追問。
宋嬤嬤答道:“當年虞、齊兩家本就是世交,往來頗密,早有過結親的念頭,只是一直沒定下來是哪對孩子。”
“后來二老爺高中探花,按規(guī)矩打馬游街那日,正好從齊府門前經(jīng)過。夫人當時正和老奴在二樓賞景,瞧見了馬上那個豐神俊朗的少年郎,一時看得入了神,還讓老奴去打聽那探花郎是誰。”
“結果一打聽才知道,竟是虞家的二公子虞仲書。”宋嬤嬤忍不住笑了笑,眼中帶著幾分懷念,“夫人回來后,就跟齊老爺和齊夫人提了這事,說瞧著這位探花郎人品端正,性子應當也好。后來齊夫人便帶著夫人上門拜訪虞家老夫人,那日也沒見到虞家的少爺們,可老夫人一見夫人就喜歡得緊,當場就應下了這門親事,只說孩子們年紀還小,先定下婚約,等三年后再完婚。”
“就是這三年里,大老爺突然決定投筆從戎,跟著軍隊去了邊關。”宋嬤嬤的語氣沉了些,“等他三年后回來時,二老爺和夫人都已經(jīng)成婚快半年了。”
虞扶音靜靜地聽著,一言不發(fā)。
“姑娘,”宋嬤嬤看著她緊繃的側臉,滿臉擔憂,“這事兒……你打算怎么辦?總不能就這么算了,可也不能聲張,免得污了夫人的名聲。”
半晌,虞扶音才起身走到書桌前,拿起筆蘸了墨,在宣紙上寫下將要辦的幾件事。
“阿梨,你去尋幾個靠得住的壯漢,要嘴嚴、手腳麻利的,到時候我們要把密室里面的東西都拿出來。”
阿梨立刻應聲:“放心吧姑娘!我明日就去挑人!”
虞扶音又看向宋嬤嬤:“嬤嬤,您派兩個機靈的人,日夜盯著那處別院。重點看大伯這幾日會不會去,若去了,他在里面待了多久、見了誰、有沒有帶東西出來,都要一一記清楚。”
宋嬤嬤頷首:“老奴明白,這就去安排人。”
虞扶音輕輕點頭,目光落在窗外飄落的雪花上:“三日后就是除夕宮宴了吧?”
“是啊,”宋嬤嬤答道,“不過姑娘,您如今抱病在身,按規(guī)矩是可以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