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清晰地傳入在場所有沈家仆役耳中。
幾個身著體面些的丫鬟,忍不住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嘴角抿起,極力忍住嗤笑。
她們心中不約而同地鄙夷:
這位養在庵里的大小姐,實在登不上臺面。
白氏被她的傻話逗得一樂,嘴角的笑容逐漸暢快。
其實眼前這丫頭是真是假,又有何妨?
說到底,她需要的不過是一個聽話的傀儡。
更何況這丫頭的眉眼,與那賤人確實有幾分相似。
當年若非那賤人橫插一腳,非要嫁進來,她何至于被老爺偷偷摸摸藏在外面?連累她的女兒也跟著吃苦,那賤人的女兒反倒成了嫡長女。
如今好了。
賤人的女兒變成傻子了,一個任她搓圓捏扁的傻子,真解恨吶!
白氏目光從燕昭身上收回,落在師太臉上:“你倒是‘用心良苦’了。”
一語雙關,既是認可,也是警告。
師太松了口氣,如同丟開一塊燙手山芋般撇下燕昭,急得連忙告退,連頭都不敢回。
白氏慢悠悠地坐直身子,盯住燕昭,眼底閃過一抹得意:
“癡兒!”
“你八字刑克雙親,害死了你的生母,又在尼姑庵里野得不知禮數。”
“你身上全無半點大家閨秀的模樣,若留下來,只會惹人恥笑,連累沈家的清譽。”
呵呵。
燕昭心中冷笑。
四年非人折磨,庵里那些老尼姑,個個手段變態,真正的沈時宜正是因此才會投井。
若那安靜的小姑娘如愿歸家,又聽到這誅心之言,會不會絕望到再死一次?
燕昭裝作聽不懂白氏話里的惡意,只茫然地眨著眼:
“留下來會惹人笑……那我走就好啦。”
說罷竟真的作勢起身。
“站住!”
白氏厲聲喝止,臉上掛起一副偽善的笑意:“急什么?我早給你尋了一條好出路。”
她慢條斯理道:“你雖蠢笨,卻在庵里清修四年,身上沾滿了佛光靈氣。
如今鎮北將軍府上的謝大公子,為國征戰不幸重傷,昏迷不醒。急需一位身具佛緣,能在榻前為他誦經祈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