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我一命吧!”荀毅的聲音因為害怕一直抖個不停。
那雀鳥原本黑葡萄一樣的眼珠陡然變紅,聲音也更加尖銳拔高:“那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它一煽動翅膀,旁邊那棵樹從中間被齊齊劈開。
荀毅被這一幕震傻了眼,腿直打哆嗦,已經連站都快站不住了。
那雀鳥很滿意他的反應,于是對他和顏悅色起來:“騰國與陳國如今已經是你死我活的階段了,天下豈能有兩個霸主?你需要想盡辦法,于明年的這日將魏如晟的大軍引至天狼山即可。
我們要的是全軍覆沒,若是少了一個,你便猶如此樹。
”荀毅想到魏如晟之前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他只把自己當成一條難以馴服的狗,又忍不住恨得牙癢癢:“魏如晟不會聽我的。
”那雀鳥說:“陳國會暗中配合你打贏幾場對大局無足輕重的仗,幫你贏得魏如晟的信任。
待陳王問鼎天下后,自然會記得你立下的功勞,給你加官晉爵,榮華富貴。
”片刻后,它又繼續(xù)誅心:“陳國稱霸乃是順應天命,我們安插在騰國的可不止你一個。
你今日拒絕了,我們依然能夠找到可以為我們做事的,但你就活不過今晚了。
你不妨留在此地,好好想想騰國的人是怎么對你的。
為這樣一個荒yin腐朽的國家,獻出自己的性命,值得嗎?”它只丟下一根樹枝便拍拍翅膀飛走了:“你若同意,便折斷它。
若明日這樹枝還未斷,你得小心你的小命了。
”為什么陳國稱霸就是順應天命了?騰國軍中此時難道還有其他被收買的人嗎?有的話,又會是誰呢?荀毅還沒問出口,只看到那雀鳥飛走的背影。
他腿一軟,徹底栽在地上。
這些年他所受過的冷眼如走馬燈一般一幕幕從他眼前閃過,被父母打罵的的折磨、被兄弟嘲諷的心酸、被魏如晟侮辱的無力、被烈火毀容的疼痛······是啊。
這樣的國家,有什么值得自己賣命的呢?魏如晟這種依靠裙帶關系的廢物都能身居高位,不惜動用兵力、累死戰(zhàn)馬只為了貪圖享樂,而外面的戰(zhàn)士卻熱死的熱死、餓暈的餓暈。
“戰(zhàn)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這樣的國家,滅亡也只是遲早的事罷了,而自己,只是推波助瀾了一把。
荀毅與陳國人里應外合,讓魏如晟贏了這場實際上絕無可能贏的仗。
魏如晟已經被狂喜沖昏了頭腦,完全沒去細細思考,這樣一場必輸的仗自己到底是如何扭轉局面的,只得意洋洋地覺得自己真是名副其實的“新戰(zhàn)神”,自己確實是個軍事奇才。
此后他又莫名其妙在一些戰(zhàn)役里通過荀毅的謀劃而絕處逢生,他越發(fā)信任荀毅。
荀毅對他而言,已經是必不可少的趁手工具了。
在荀毅日復一日的勸說下,魏如晟逐漸燃起了一舉殲滅騰國的野心,他在請示后便即刻率領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地向陳國進軍。
“若直接翻過天狼山,則能少走許多彎路,為軍中節(jié)省不少糧草,也能夠為戰(zhàn)士和戰(zhàn)馬保留精力,好迅速拿下陳國,彰顯魏如晟的神勇無敵······”荀毅太過了解魏如晟,知道這個人最愛聽寫花言巧語,做事浮躁又急功近利,所以他的每句話都是為魏如晟精心設計的,句句說進他心坎里。
荀毅花樣百出的借口哄得魏如晟沒怎么衡量就拍板決定跨過天狼山,直搗陳國。
剛進入天狼山腳下,有將士聞到血煙就立刻覺得身體不適,好在因為進來的人數眾多,每個人吸入的量分攤下來并不多。
前排士兵口吐白沫地暈倒后,后排的士兵只是有些頭暈想吐。
魏如晟夾在中間,雖然也覺得心口百般難受,但一想到未來加官晉爵的好日子,他只恨前面暈倒的士兵擾亂了軍心,耽誤了自己快馬加鞭的行軍速度。
他不耐煩地高吼:“別管他們,加快速度!慢的人按軍規(guī)論處!”馬蹄踏過暈倒的士兵,也不知道到底是被血煙毒死了,還是被活生生踩死了。
在魏如晟的命令下,他們很快行軍至天狼山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