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鶴見自家姑娘這慢吞吞的模樣,急得將手里的帕子擰成了一團。
“外頭都說……老爺和徐家定了親,要將姑娘嫁給徐家大郎,婚期都已經訂好,就在明日!”
她急急說完,又開始念叨起來。
“這可如何是好?那徐家大郎就剩一口氣,姑娘嫁過去就是守寡,老爺怎能如此糊涂,定是受了那兩個老賤蹄子的挑唆!”
她今年已經年滿十八歲,負責管理齊府中饋的兩位姨娘提過數次要將她配人,都被姑娘壓下。
不想她沒被姨娘們拉出去配人,她家姑娘還未及笄卻要被老爺拉出去配給一個將死之人了!
謝元貞抬眼看向窗外,院中那大片的芍藥含苞待放,昭示著她即將及笄。
明日的婚期……她這父親的心是真狠,為了母親留下的嫁妝,連面皮都不要了。
如今青溪鎮已然傳遍,嫁入徐家就是給徐大郎殉葬,齊裕豐竟然還是要將她嫁過去。
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收回視線,側頭看向小鶴。
夕陽余暉撒在她蒼白的小臉上,使一向看著無甚生氣的她多了幾分人色。
“齊裕豐那狗賊可回府了?”她輕聲開口,眸光里浮出冷意,那燦金似的夕陽也無法將其溫暖半分。
小鶴冷不丁聽到這話,像是第一次認識她家姑娘,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應道:“回、回來了,如今在外院書房……”
謝元貞微微頷首,轉身出了書房,快步進入自己的閨房。
她的閨房比書房大了三倍有余,外間看著普通,內室卻無比奢華,隨意一個花瓶都價值不菲。
謝元貞關上房門,落了門栓,又進內室,拉開自己那雕著喜鵲登枝的衣柜。
衣柜里有一處小暗格,打開暗格,摘下自己貼身佩戴的玉牌按了上去。
只聽“咔嚓”一聲,那精致的胡床頓時就朝一旁緩緩移開,露出一道通往地下的暗門。
謝元貞走到月牙桌前,點燃桌上油燈,一手持燈,一手提起裙擺,推開暗門,緩步而下。
走了約莫二十階,就到了存放謝萍兒嫁妝的密室。
密室不大,只有半個內室大小,滿滿當當都是木箱,正中間放著一套桌椅,木桌之上還有一盞油燈。
點燃那盞油燈,密室里便越發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