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和老姚之間,你站老馬了?”
夏林點了點頭,“消息傳得這么快?你都聽說了?”
“你前腳剛幫高盛楠和王一鳴掃完操場,后腳就被叫進了校長室。緊接著,你又把王一鳴的妹妹接到宿舍過生日。這不明擺著嗎?”
夏林扁了扁嘴,“你分析得倒挺準!不過……這周老姚那邊挺安靜的啊,也沒見對我使什么絆子!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我一直誤會姚副校長了?興許人家真是個心胸特別寬廣的人呢?”
聞言,張景辰立刻投來看傻子一樣的目光,嘴里發出一陣意味深長的“呵呵”,“你要是真這么想,那我只能說,祝你好運嘍!”
夏林敏銳地瞇起了眼睛,“你是不是……知道點什么內情?”
“沒聽過那句老話嗎?咬人的狗不會亂叫。”
“哦——”夏林像是抓住了把柄,立刻指著他,“你說姚副校長是狗!你完了!”
張景辰懶得辯解,再次奉送夏林一個優雅的白眼,起身作勢就要離開。
夏林連忙伸手拉住他,“辰哥!辰哥!我錯了,你別走啊!好歹給點提示唄!老姚頭,他到底打算怎么對付我?”
周一,升國旗儀式結束后,姚副校長站在主席臺上,手握麥克風,慷慨激昂,
“最近,我們學校發生了一起性質極其惡劣的事件!高一七班的兩名學生,高盛楠、王一鳴,竟敢在深夜撬開足足四道門閘,妄圖逃離學校!”他話鋒陡然一轉,語氣更加嚴厲,“然而,這還不是最令人發指的!最惡劣的是,在學校對這兩名違紀學生做出處分決定后,他們的班主任夏林老師,居然公然站出來替他們求情……”
當著全校師生的面,老姚毫不留情地批評了策劃“越獄”的高盛楠、王一鳴,以及他們的班主任夏林。一篇洋洋灑灑、火藥味十足的“檄文”,足有三千字篇幅,其中將近兩千五百都在譴責夏林。
“限于時間問題,在這里我就不多說了。夏林老師,明天下午的教師大會上,我希望你能當著全體老師的面,做出深刻檢討。至于檢討書的字數,我希望不要少于一萬字……”
話音落下的剎那,全校師生的余光都在尋找著夏林。在眾人的想象中,此刻的夏林必定是羞憤難當,恨不能立即找條地縫鉆進去。可十分遺憾地,夏老師讓他們失望了。夏林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臉上非但沒有絲毫窘迫,反而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那泰然自若的神情,仿佛姚副校長口中那個“十惡不赦”的班主任,壓根不是她。
昨天下午,當夏林從張景辰口中得知今天的升國旗儀式上,老姚準備對她發動全面“炮轟”后,她立刻告別了張主任,第一時間把電話“拽”到了馬校長的手機上。
“校長,我聽說,明天的升國旗儀式上,老姚要拿我開刀?”夏林開門見山。
“啊?還有這事兒?”電話那頭的馬校長嗓音倏地拔高,虛假的驚訝幾乎要溢出話筒,“我不知道啊!”
聽到這回答,夏林毫不掩飾地翻了一個大白眼。
“馬校長,咱這么弄可就沒意思了。這事兒既然都能傳到我耳朵里,說明壓根兒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她微微一頓,話里帶刺,“我就不信,咱們學校里的事兒,還有您不知道的?要真這樣,那您這校長當得,可著實有點兒失敗啊。”
“小夏啊!”馬校長的語氣里帶上幾分無奈的感慨,“我雖然是校長,可也不能一手遮天哪。咱們學校這分庭抗禮的局面,已經僵持好多年了,說實話,我也很頭疼啊。”
“老大,我既然跟了你,你總得護著我吧?要是跟了你還得當炮灰,那我還不如直接騎墻看戲呢!什么年級組組長,誰愛當誰當去!我最近戒碳水,你那張大餅,我不吃了!”
“別!別介!”馬校長一聽夏林急了,連忙安撫,“咱們有話好好說,你不能一來勁就撂挑子啊!我也沒說不護著你啊。老姚他啊,充其量也就當眾批評你幾句,回頭再讓你寫個檢討啥的。這些對你造不成什么實質性傷害!真要是過了火,我自然會出手的!”
“啥?”夏林瞬間炸毛,“當眾批評,還得寫檢討,這都不算實質性傷害?那什么才算!”她瞪圓了眼睛,語氣里滿是難以置信的夸張,“難不成非得他一巴掌把我直接抽出鞍沈工讀學校,才算嗎?老大,心靈受傷也算受傷,好嗎?”
電話那頭,馬校長疲憊地捏了捏眉心,語氣里充滿了認命般的無力感,“行了,別繞彎子了。你到底想怎么樣,直接說吧!”兩次交鋒下來,老馬對夏林的路數早已心知肚明——她所有的抱怨和憤怒,都不過是精心準備、用來討價還價的籌碼罷了。
“v我五千,算精神損失費了。”夏林毫不客氣地開價。
“啥?五千?”馬校長驚得聲音都變了調,“你不如直接去搶!”
“那v三千!不能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