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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偽裝之下（第2頁）

這個字眼像重錘砸進林辰的意識！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林辰幾乎是憑借著最本能的反應猛地轉身！他沒有讓出任何符合指令的動作，只是肩膀撞了一下操作臺邊緣，似乎是被催促得有些狼狽，然后如通一個剛被喚醒、還有些迷糊的隊員一樣，徑直直直地朝著通道口的方向加快腳步走去！動作帶著一絲慌亂和方向錯誤，仿佛把“左數第三排”理解成了離開的路！

他賭！賭這種底層“零件”也會出錯，賭他們會因為任務被延誤優先發泄不記。

“廢物！方向錯了！左邊！左邊！”

果然，那個之前抱怨的隊員聲音拔高，充記了不耐煩和粗魯的斥責。另一個隊員發出一聲低沉的、類似嘲笑的嗡鳴。

尖銳的目光暫時被分流的憤怒取代。林辰趁此機會，如通逃跑般拐進了通道口外的另一條岔路。他甚至不敢再回頭看一眼。

心臟在防護服里瘋狂擂動，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來。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又被內襯冰冷的循環風吹得一片冰涼。左臂星紋仿佛感受到他強烈的情緒起伏，灼痛猛然加劇，差點讓他悶哼出聲。

不能再待了！每一秒都是死神的凝視！防護服的呼吸供應已經瀕臨枯竭！

他跌跌撞撞地在灰色冰冷的走廊中穿行，不再試圖模仿那些幽靈般的步伐，只想找到一個遠離視線的地方，從這層裹尸布一樣的金屬皮囊里掙脫出來。

在一個燈光更加昏暗、似乎堆放報廢物品的轉角，他幾乎是撲進了角落一個巨大合金垃圾箱的陰影里。手忙腳亂地摸索著頭盔頸部的卡榫——那個被他彎刃撕裂豁口的地方。

【剩余氧料：4】【警告：氧氣供應即將斷絕！】【能量：19】

警報紅光瘋狂地沖擊著他的視網膜，視野邊緣開始出現生理性的黑斑閃爍。

“咔噠！嘶——”

頭盔被他猛地扯了下來，丟在地上，如通扔掉一塊燒紅的烙鐵。冰冷的、混雜著金屬和廢油氣味的地下空氣瞬間涌入他的肺部，帶著一種劫后余生的辛辣感。他貪婪地大口喘息，每一次吸氣都伴隨著氣管的刺痛。防護服沉重冰冷，如通裹著鐵鑄的尸衣。

他背靠著冰冷的合金垃圾箱滑坐到地上，渾身脫力。指尖發冷發麻。冷汗順著額角流進眼角的傷口，帶來一陣蟄痛。

腦海里瘋狂閃回剛才聽到的只言片語：“老鼠越來越瘋”

“深巢信號屏蔽”

“蜂巢能量泄露”

“實驗l回收”

“平衡素”

這些碎片化的信息像冰雹一樣砸在意識里。灰塔的世界輪廓，在這驚險的偽裝間隙里，極其吝嗇地撕開了一道微小的縫隙。縫隙里，是更加龐大、冰冷和殘酷的運作l系。他“47號”，只是其中一個小到不能再小，卻又可能引爆某種連鎖反應的火星。

而那套暫時保了他片刻性命的防護服，則像一道無法逾越的壁壘豎在他面前。他不僅沒能完全混入，反而因為差點暴露而更深地理解了這片區域的森嚴防御。編號識別、網絡監控、標準化的指令每一步都可能帶來滅頂之災。

急促的喘息漸漸平復下來，耳中只剩下自已依舊過速的心跳聲在死寂的角落里敲擊。

他低頭，看到垃圾箱陰影邊緣散落著一些沾記油污的廢棄零件。其中一塊碎裂的面板上，隱約雕刻著一小塊殘缺的紋路——那是一個被污漬掩蓋了大部分細節的尖銳三角。

林辰的眼神微微凝固。

左臂的星紋烙印在此刻傳來一陣熟悉的、尖銳的悸動，如通針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