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河下游在九嶺境內只有六馬村,非法采砂的地方剛好對著村子,臻河一旦決口,會把一個村子沖沒有了。
給六馬村的的支部書記打電話,無人接聽,已經夜里十二點了,都已經進入了夢鄉。
不得已給谷雨打電話,電話通了,對方迷迷糊糊的說:“林曉,你干什么?你強哥剛睡著,你要是把他驚醒,我這一晚上甭想睡覺了。”
“谷主任,剛才市防汛辦打來電話,上游要開閘放水,九嶺境內有危險。”
“你給書記鎮長打電話啊!我一個小兵做不來了主。”
“鄭書記的電話沒有人接,王志的電話關機。”
“領導在摟著媳婦睡覺,你著什么急?”
“剛才我出去看了,臻河水位上漲的很厲害。”
“睡吧,兄弟,你是剛到鎮里,不清楚基層的情況。每天鎮里會接到上級很多電話,每一個事情都重要,每一件事情都是帽子工程,很重要,很嚴重,要抓細抓實。上級一個電話,算是落實了責任,這是甩包袱。不必當真,每年下大雨鎮里就接到市縣防汛指揮部的電話,要認真排查,要嚴防死守,要確保安全,要嚴肅追責······”
想不到谷雨也是這樣的態度,于是問道:“六馬村的婦聯主任家在哪里住?”
“西頭第三家,平房,院子里有一棵大樹,咋了,你就準備去找村里的婦女主任?”
“我看情況再說。婦女主任叫什么名字?”
“吳曼”
谷雨掛了電話。
點上一支煙,抽了一口,“呼通”一聲,一根大樹枝被風吹斷,砸在房頂。
不行,前幾天看了非法采砂,有一段河堤很薄了,浸泡一段時間肯定會坍塌。
裹上一片塑料布,林曉沖進雨中,往六馬村的方向跑去。
走河堤去六馬村差不多有十里地,要是翻過后面的山頭就近多了。
前幾天,林曉在山林里轉悠,知道一條通向六馬的近路。
一路狂奔,到了六馬差不多凌晨兩點了。
村子浸泡在雨水里,街道上的雨水沒過了膝蓋。到處黑漆漆的,村民們都在酣睡。
借著閃電,林曉來到村子西頭,果然有一處平房,院子里有一棵大樹。
院門從里面拴著,林曉狠狠一腳,破舊的木門倒塌。
來到院中,狠狠的拍打房門,里面終于有了聲音:“誰呀?”
“我是鎮里的干部林曉,河道管理所的所長,臻河上游馬上要泄洪,趕緊疏散群眾。”
“林曉,鎮里沒有叫林曉的啊!你是哪個賴種,來姑奶奶家里干什么,趕緊滾蛋,要不我就叫人了。”
吳曼家里就她一人,把林曉當做流氓了。
“吳曼,我真的是鎮里的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