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鸞一頓:“我并非小紅杏,如何知曉她的心思?”
陸云錦站在杏花樹下,清亮月光被繁密花葉遮擋,只余細碎的光,陸云錦的臉龐半明半暗,幽幽沉寂。
他聲音低不可聞:“我既希望你是小紅杏,又怕你是小紅杏。”
前者,他還有入局的可能x,后者,他無法忍受,人x如此,誰不盼ai人心中只有自己?
若ai我,為何不能只ai我?
鸞鸞沒聽清,問:“你方才說什么?”
陸云錦自嘲一笑:“沒什么,是我著相了。”
鸞鸞不明所以,卻也沒再問,只是仰頭看一樹杏花,乞巧佳節,這花給面子,開得極好。
杏花樹枝還綁著很多許愿紅繩,微風一吹,紅海翻浪飛舞,依稀有花旦唱戲、鑼鼓咚鏘的聲音從前堂傳來,一片叫好聲。
鸞鸞忽而起了念頭,道:“我想把大師兄送我的簪子埋在這兒。”想來,抱節真君會保佑她和大師兄的。
后半句話,她沒忍心說出口,但陸云錦很快明白她的用意,心中難過,但他還是先顧著她:“我幫你一塊弄。”
鸞鸞道:“不用。”
她本想在地上撿根樹枝當鏟子用,誰知道這廟宇的道童那么勤快,枯枝落葉都掃g凈了,她尋0不到,又不想去掰折生長完好的枝葉。
陸云錦想了想,拔出卻邪劍,隨便挽了個劍花反轉劍柄遞給她,“雖不趁手,但姑娘將就著用吧。”
鸞鸞第一次仔細打量陸云錦的這把佩劍。
劍若霜雪,周身銀輝。鋒芒溫潤,暗藏銳利。
劍身毫無修飾雕刻,只余劍柄鍍染金環,仿佛日月光輝,像他這個人,只是缺了兩條飛揚的劍穗增se。
她伸手接過劍,指尖摩挲劍鞘金環,心念一動,問:“習武人最在乎自己的武器,你當真愿意借我鏟土?”
注:卻邪出處——無念念即正,有念念成邪。
陸云錦并不覺得勉強,微微一笑:“卻邪可以是一把劍,也可以是一把鏟子,取決于使用者,再者,它充當一回鏟子,也不會失了劍的利氣。我只為它能讓姑娘解圍而感到由衷的高興。”
他待她,從來真誠,不摻半句假話。所以,即使并無撩撥鸞鸞的意思,說出的話也足夠叫人心頭小鹿亂撞。
鸞鸞握緊劍鞘,本想道謝,又覺多余,到底轉過身,在杏花樹底下尋了塊松軟的地,用卻邪劍“吭哧吭哧”挖土,將破碎的美人蕉發簪埋進土里,重新蓋上細密的沙土,她心頭才舒口氣。
陸云錦站她一側,等她弄好,接過劍,用帕子擦拭g凈劍柄,重新cha回劍鞘。
“我們去前面看戲吧。”
鸞鸞道:“好,我們去找溜溜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