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聽完陷入了沉默,郭圖、審配等人亦是只能冷笑。
辛評拱手道:“那依足下之見,應當如何?”
許攸深吸一口氣,抬手引向自己的策論,道:“吾在策論中已詳盡告知,諸位日后可觀,若要后撤,在下建議退至常山以為大本營。”
“無需糾結鄴城之得失,將財資、百姓、兵馬輜重遷往常山郡,常山西靠巍巍太行,天然之屏障也,井陘關為山西、河北之孔道,易守難攻,扼守井陘則可留有并州退路。”
“且常山雖非富庶之地,但這些年未受波及,甚至常與并州通商往來,反倒是養民屯糧多年之地,可得補給。”
“主公起源于渤海,渤海、河間、中山援魏郡則路途遙遠,但援常山、巨鹿則迅速,可令兵馬更為凝聚,補給路程大大縮短。”
“此次在下走漳水運糧,便遭兵禍所累,因此耽擱,若在巨鹿、常山設兵,四郡糧道可省大半時日,城與城之間遙相呼應,牽一發而動全境,假使軍心凝聚、士氣重振,曹軍豈敢過山渡河,長線奔襲?”
“如此才可求得數年平穩,以壯主公之方略,為與馬騰同盟,贏得喘息之機,同時亦可群策群力,向烏桓征物資錢糧,換取軍資。”
“待立足腳跟,再聯合西涼、益州與曹操決戰,方可轉圜問鼎中原。”
“在下懇請主公思量,猛虎困于阱,寧斷爪牙而求生,潛蛟涸于澤,當舍鱗甲以乘雷,獵鷹寧折勾爪而不墜網羅,良將當棄虛名而存虎狼之師!”
袁紹瞇著眼,深思良久,而郭圖等人亦是面面相覷,不知今日的許攸是怎么了,竟是這般的熱血,竟有一種決絕之感。
如此大略,細細思來令人嘆服,全策以井陘關為本,構四方山形水路險要之地為防,可守很多年,曹軍若是踏入其中,則必遭阻隔寸步難行。
的確是好方略。
過了不知多久,袁紹問道:“若如此,鄴城該當如何?”
許攸虎軀一震,朗聲道:“在下愿為主公死守鄴城!攜精兵死士少許,戰至力竭!即便是曹操想要踏入鄴城一步,也需付出極大代價!”
袁紹驀然起身,重新審視起許攸這一計策,若能如此,則此計甚妙!
退能凝聚于常山、巨鹿。
進可依漳河為險,耗損曹軍,至少讓他們無法再進,贏得加筑井陘關的時機!
“好!子遠此策,深諳地利之妙。”
許攸的心頓時放下了一大截,成了大半。
郭公則,虛以忠言、假公濟私、豪言壯語以惑眾,你以為我許攸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