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拉站起身,意氣風發:“執政官!聽到了嗎?這是命令!是戰神的命令!我們必須立刻增兵!十個軍團不夠,要二十個!”
“不錯。”法比烏斯轉向所有元老,高聲道,“神諭已經降下!羅馬的命運,在此一戰!所有反對出兵的言論,都將視為對神明的背叛!”
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西塞羅。
西塞羅沒有理他,而是快步走進神殿,扶起了昏迷的馬西姆斯。
他探了探馬西姆斯的鼻息,又看了看他冰冷的額頭,眼神變得無比復雜。
夜,執政官邸。
法比烏斯正在和斯科拉,對著一張巨大的地圖,規劃著東征的路線。
“高盧軍團,日耳曼軍團,還有我們在埃及的部隊,必須全部調動起來。”斯科拉的手指,在地圖上重重劃過,“我們甚至可以雇傭帕提亞人,讓他們從陸路騷擾那個‘大炎’的側翼!”
“錢不是問題。”法比烏斯端著一杯葡萄酒,“元老院會批準所有的戰爭預算。人民也會為了神明,獻出他們的一切。”
斯科拉冷笑一聲:“我還是不相信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但今天,那個大祭司……演得不錯。”
“演?”法比烏斯搖了搖頭,“不,斯科拉。那不是演戲。”
斯科拉一愣:“你真相信是戰神附體了?”
“我信不信不重要。”法比烏斯走到窗邊,看著月光下的羅馬城,“重要的是,所有人都信了。這就夠了。”
他頓了頓,補充道:“而且,神諭的后半段……很有意思。”
“什么龍,什么皇,一派胡言!”斯科拉不屑道,“不過是故弄玄虛,讓我們更加敬畏罷了。”
“或許吧。”法比烏斯喝了一口酒,“但至少,它給了我們一個出兵的,最完美的理由。”
另一邊,西塞羅的府邸。
大祭司馬西姆斯,剛剛從昏迷中醒來。他臉色慘白,渾身都在發抖。
“喝點水吧。”西塞羅遞過一杯水。
馬西姆斯顫抖著手,接了過來,卻沒喝。
“西塞羅……你都聽到了?”他的聲音嘶啞。
“聽到了。”西塞羅坐到他對面,“戰神瑪爾斯,命令我們去送死。”
馬西姆斯猛地抬頭:“你……你怎么敢……”
“因為那不是瑪爾斯。”西塞羅平靜地說。
馬西姆斯瞳孔一縮。
“我研究過幾百年來所有的神諭記錄。”西塞羅緩緩道,“諸神,從不使用‘兄’、‘弟’這種詞匯。他們只會用‘神王’、‘天空之主’來稱呼朱庇特。那是凡人才會用的,充滿情感的稱謂。”
馬西姆斯的嘴唇開始發白。
西塞羅繼續說道:“還有‘天命’。那是東方帝王才用的詞。我們羅馬,講的是‘共和’與‘榮耀’。我們的神,怎么會說出敵人的詞匯?”
“別說了……”馬西姆斯抱著頭,痛苦地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