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耳邊傳來馬蹄聲。
不片刻,前面院子傳來了竊竊私語聲。
四品之后,我耳力提高了許多。
我來到窗前,釋放出一搬真氣,細若游絲,控制它悄無聲息地探了出去。
外面聲音通過真氣細絲波動,傳入我的耳中。
“你確定他們是鎮(zhèn)武司的走狗?”一個陰沉男子的聲音傳來。
“我親眼看到他的腰牌,三品稅吏!”這是伙計的聲音。
聽到陰影中傳來骨骼錯位的“喀嚓”聲。
透過窗縫,看到一道佝僂身影拄杖而出,手杖頂端嵌著顆發(fā)黃人牙。
他頭發(fā)枯黃,脖頸處火炬紋泛著血光,皮膚下似有蛆蟲蠕動:
“既然是鎮(zhèn)武司的貴客……”
他喉嚨里擠出痰音,“把后廚那兩扇‘新鮮羊肉’剁細些,蒸屜火別熄。”
伙計諂笑著比劃刀口:“保準切得比柳葉薄!”
窗外忽然傳來幼童哼唱:“火炬燒,稅紋焦,官爺的骨頭當柴燒……”
我一把推開窗,月光潑進屋內,七具人偶齊齊轉過頭來。
它們僵硬的脖頸“咔咔”轉動,金線稅紋勒入干尸的喉骨,隨動作繃出蛛網般的裂痕。
眼皮簌簌顫動間,渾濁眼珠竟?jié)B出黑血,直勾勾釘在我臉上。
啞巴武者站在井邊。
他割開的手腕正往井中滴落黑血,每滴血珠都在月光下凝成微縮的火炬。
聾子武者喉嚨發(fā)出咯咯怪笑,如一個破了的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