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是“又”,他早在對她有不軌之心起,就已然讓她失望透頂了。
崔謹掙脫他的懷抱站好,平靜仰視他,道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話:“人各有命,各安天命。”
崔授心底一慌,無措地將她緊緊箍回懷里,怒問:“各安什么天命?你我命數焉能分割?!”
“你竟要為一些不相干的人與我割席?好、好,好極了,哈哈,崔某生的好女兒。”
他怒極反笑,冷笑自嘲,雙目猩紅,眼看又要失控。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向渡聲音。
“大人,葉將軍命人傳訊,捕到數名犯夜者,皆是今夜參與太子昆明池宴會之人,其中有幾個番子,不像正經使臣,問您該如何處置。”
本朝夜晚有宵禁,非公事要事不得犯禁。
太子大宴昆明池,賓客醉酒犯夜,其事可大可小。
崔授略一思索,快步到案前提筆,言簡意賅寫道:“不必理會,需設法知會晉王。”
隨即讓向渡送出。
經過這一插曲,崔授怒火被打斷。
他回身無奈幽怨地看著寶貝,俯身啄吻她的唇瓣,討好親昵,“乖孩子,不與爹爹置氣了,好不好?”
崔謹不想反復惹他動怒,再起爭執,怔怔點頭。
崔授公事繁忙,無法脫身,又舍不得寶貝。
于是將她抱放在膝上緊緊摟住,想讓她陪自己處理公務。
崔謹乖巧依偎在他懷里,卻始終心神恍惚,思慮不寧,小聲請求道:“爹爹,我累了,可否先去歇息?”
懶官是做不了權臣的,權勢皆在這一份份奏書公文里,若不牢牢把控,何來什么專權攝政,又如何生殺予奪?
長指輕柔掠過崔謹眼尾,將余淚溫柔揩去,崔授心疼道:“哭多傷身,往后可不許再這么哭了。”
溫熱指尖劃過睫羽,崔謹心底柔軟悸動。
某個剛開始萌芽、尚未成型的決斷隱隱動搖。
望他的眼神不由自主流露出父女間不該有的情意。
崔授敏銳捕捉到,正要細究,她卻慌忙羞澀側過臉去。
夜間有宵禁,崔謹自然回不了宋王府。
從父親書房出來,她心不在焉地朝離園而去。
頭頂夜鳥驚飛,一陣風掠過。
崔謹順著夜風抬頭看去,似乎有一道黑影敏捷閃入正院。
盜賊還是劫匪?亦或是什么怪力亂神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