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走到厲嘉許的房門口,就聽到厲嘉許在說話。
“書意姐姐,我媽媽平時很溫柔有禮,我也不知道她今天怎么會這樣,按理來說,她也該叫你小姨,我代替她向你道歉,你是長輩,不要生我媽媽的氣,好嗎?”
孩子小,不知道大人之間的關(guān)系,按照親屬倫理,厲嘉許說的話也沒有毛病。
是在護著她。
盛暖略感欣慰。
正欲推門時,厲嘉許又道:“書意姐姐,謝謝你這么大度,沒有生我媽媽的氣,要是我媽媽能像你說話這么好聽就好了,我就不用擔心以后有同學會笑話我媽媽是個啞巴。”
……
“嗯,我們班有個同學的媽媽是個跛腳女人,好多同學都經(jīng)常嘲笑他,我不想跟他一樣,被嘲笑,抬不起頭。”
……
盛暖松開門把手,倒吸了一口氣。
孩子越大,越不能接受她的缺陷。
她還有半年就要死了……
她死后,厲庭舟便是厲嘉許的唯一監(jiān)護人。
或者厲庭舟會再婚,娶一個正常的女人當厲嘉許的后媽。
可是,她怕后媽會對厲嘉許不好。
更怕她會成為孩子心中的污點。
盛暖最終決定不進去看厲嘉許了。
厲嘉許是她的心頭肉,自出生起,便為他掛千愁。
也許不再見面,厲嘉許還能多記得她一些好。
盛暖轉(zhuǎn)過身,每走一步,都心如刀絞。
翌日。
晨光微熹。
厲庭舟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中,推開臥室的門。
慣性掀起一陣風。
厲庭舟看到有一小片紙鉆進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