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再有動作。
坐在門邊的女生好像懂了什么,從校服裙子的口袋里拿出一把打火機,點燃后丟向那顆朝她怒目而視的腦袋,火光里傳來謾罵與尖叫時,云豆害怕地躲到了少年的肩膀上。
而云雀恭彌則將手里那張紙巾遞過去。
富江抬頭看他,面上的神情在怨毒與不忿之間,似在辨認他有沒有露出嘲笑自己的表情,許久后才奪走那張紙,去擦自己后頸流下的血痕。
腦袋上裂開的傷口已經生長愈合。
倒是校服衣領被血液弄臟,肌膚上也沾染了黏膩的感覺,她將染紅的紙團一并丟入那噼啪作響的火光里。
直到那團火焰連帶著附近瓷磚一起變成灰黑色,富江才重新開口,只是神色里滿是晦暗:“想笑就笑啊。”
云雀恭彌沒吭聲。
他的視線仍聚集在女生那張妖異美麗的面龐上,因為從剛才坐在門邊開始,自她那雙瞳里落下的淚水就沒有停歇過。
雪白的面龐濕漉漉的。
不論是與分裂出的頭顱爭吵、還是現在對他怒目,明明沒有露出屬于女生流淚時與之相匹配的脆弱與倔強,卻別樣地……令人觸動。
他剛才遞過去的紙巾是想讓她擦眼淚的。
可是她好像到現在都沒意識到這點。
黑發男生又靜默片刻,終于還是啟唇道,“鹿島富江。”
他后半句語氣是難得的遲疑,“……別哭了。”
富江:?
坐在門邊的女生后知后覺面上那陣奇怪的涼意,她隨意拿手背擦了下,正想以沾染的顏色嘲諷云雀恭彌眼神不好,那明明是剛才長腦袋時落下的鮮血,可視線碰到那透明水痕是,自己卻愣住。
……這是什么?
她蹙著眉尖看自己的手背,又低頭去看被打濕小片的校服裙擺。
然后整個人又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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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很長很長的時間,富江才勉強消化了自己的淚腺好像突然想工作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