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樓作為樓里數一數二的高手,自然也逃不掉。
接單少的那些人,賺的錢要如數上繳;而像他們這種給樓里帶來巨大利益的人,則有資格和樓主談條件。
看著容音眼中的憐憫,孟樓側臉,為自己辯解,“不過我三年前已經重新把死契改成活契了,賺的錢也不用交給樓里這么多。不過想要提前走,還是要賠給樓里一大筆錢的?!?/p>
當初重新簽契的時候孟樓便賠了一大筆錢,幾乎把自己的全身家當都填進去。他本想一次為自己贖清,但樓主不同意,只允他把死契改為活契,他想了想,能換個活契也不錯。
一來不用交給樓里這么多銀子,他可以好好攢錢了;二來不是死契,他便能對自己做主,要接哪些單,要什么時候接單,他自己說了算。
容音抓住他話中的重點,“你原來接單,需要上交多少?”
“七成?!泵蠘歉纱嗷卮?。
這些本是樓中的秘密,不準外說的。但容音一個世家小姐,和樓里也沒什么牽扯,孟樓便不打算瞞她。
容音倒吸一口涼氣,“你家樓主可真黑?!?/p>
孟樓點頭,對她這話深表認同。
能和樓主重新簽訂契約的機會可不是誰都有的,只有樓中那些掙得多的才能和樓主談條件。
現在樓中對他們的條件已經很好了,但孟樓還是想為自己贖身,每日過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他已經厭煩了。江河湖川,日出日落,江南的秀美,西北的大漠,這些年他忙于奔波,竟從未認真看過。
等贖了身,九州大地,他要全轉個一遍。
窗外的雨聲嘩嘩,整個世界好像只剩下他們二人,不必提防,不必戒備,孟樓心中松快,竟然從未有過的愜意。
容音倒是五味雜陳,兩人明明差不都的年紀,他竟然比自己經歷了這么多。又見他臉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中又有些不忍,問,“那你給自己贖身,還差多少銀子?若是差的不多,等到了江南,我讓我大舅舅給你。我大舅舅做生意的,有錢。等給你補足了贖身的錢,你便自由了。到時候,你也不用再接單子,能想去哪就去哪了?!?/p>
迎著她炙熱的眼神,孟樓心中忽然被燙了一下,但他還是搖了搖頭,拒絕了容音的好意,“不用?!?/p>
他頓了頓,“你這個單子是最后一單,容夫人出手很大方,等把你送到江南,剩下的錢結了,我就可以贖身了。”
贖金雖然高,但這三年他亦是晝夜不敢停歇,眼下他已經給自己攢了不少的錢,全都存放在錢莊里了。
容音若有所思,“他給他掙了這么多錢,他會放你走嗎?”
孟樓皺眉,“應當會吧?!?/p>
樓里面沒有人贖身過,他也不知道,只是樓主當初這么和他說來著。
不過,也有可能是為了激勵他們,用自由身為誘餌,引得他們拼命地往上爬。
誰知道呢?
一個月后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