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灌進來的風吹起了她眼前的白紗。
映入眼簾的竟是少年的一只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
聲音也硬邦邦的。
“東西。”
“什么東西?”阮凝玉微怔,再往上看,卻是一張冷漠譏誚的臉。
沈景鈺坐在馬上冷漠地睥睨著她,“我送給你的對鐲。”
原來是前幾天她給他戴了一頂綠帽后,少年暴跳如雷地離開了,忘記了將那副金鑲玉的對鐲拿走。
“等等。”
阮凝玉很快在自己的包袱里扒拉找了出來,而后下了馬車,走到沈景鈺的那匹天子御賜的神駒前,將之親手遞給他,目光平靜坦然,“小侯爺,給你。”
沈景鈺卻沒接,也不說話,而是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
眼前的少女并未像京城時下用鳳仙花染指甲。
晌午的陽光一照,柔荑便如同剛剝開的荔枝般,指甲也透著點淡淡的粉,像水蓮的色澤在她的指尖暈開。
就連精致華貴的金鑲玉手鐲,在她的手上也瞬間黯然失色了下去。
阮凝玉見他遲遲不接,便蹙了眉,“沈小侯爺?”
沈景鈺回過了神。
很快便見他厭惡地擰眉,無視般對她嗤之以鼻。
只見他微紅的唇輕扯了一下,便從她手中奪走了對鐲,而后扯了下韁繩,冷漠地調轉馬頭,揮袂生風地離開了。
看都不看她一眼。
見他呼吸她身邊的空氣都覺得厭惡難忍,阮凝玉松了一口氣。
回過頭,她卻咯噔了一下。
只見那一身青衫的謝凌站在車旁,目光似薄雪。
即使隔得有些遠,但阮凝玉就是知道,這道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
阮凝玉眼睫顫動,同行的婢女說她這幾日換洗的衣裳未干,所以便讓她換回了離府那日的衣著。
待她再看過去時,那道雪松青衫的身影便轉身上了馬車。
想到他先前說自己不端莊,她咬唇,下意識用手掩了掩自己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