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凌雙手停下,面色如常:“她?”
“表姑娘怎么了。”
書瑤沒發現,繼續垂首:“表姑娘的婚事緊迫,因她聲名不好聽,府里急著要把她嫁出去,雍州那邊也催得緊,表姑娘這個月里是必須會嫁出去的。”
“其他院里都在為表姑娘準備賀禮。”
“主子作為表姑娘的表哥,于情于理自然也是要備一份的。”
書瑤說完,便見在屏風下的那張古琴落滿月霜,而男人那高挑頎長的身影陷入暗處,那眉眼處也籠上了一層淡淡的陰翳,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書瑤道:“奴婢是過來問主子的意思,是要自己為表姑娘備禮,還是奴婢自己從藏庫中挑選合適的送過去?”
她之所以這么問,也都是慣例了。
每當需要送禮時,公子都會讓她這個大丫鬟自己安排。
書瑤原本以為這次也是一樣的。
暗處的男人手指又挑了下琴弦,他說話時垂著眼,“這次你不用去挑。”
書瑤驚訝地抬頭。
什么意思?
但見男人眉眼輕淡,漠不關心的樣子,她心里便有了自己的猜測。
公子這次……是連賀禮都不想送么?
怎么說表姑娘也是他的表妹。
但想到阮凝玉做過的事,那主子的決定好像也不無奇怪了。
而她之所以不會往謝凌要自己挑禮這方面去想,因為平日除了給謝誠居和老夫人送禮時,其余的都是經她之手。
想了想,書瑤沒說什么,給撫琴的男人往內室的香爐里點上安神的沉香,便合上門退了出去。
這幾日,老夫人特意免了阮凝玉的請安,說是她正在待嫁,便在閨中好好準備吧。
少了文菁菁和謝易墨的冷嘲熱諷,于是阮凝玉耳朵便清靜了很多。
但讓兩個小丫鬟深感無奈的是,姑娘一天都要睡好多個時辰。
而且,還將要緊事給忘了。
見阮凝玉終于肯起床梳洗打扮了,春綠無奈道:“小姐,你是不是把長孫罰你抄的書給忘了?”
“你還差一些沒寫完呢。”
阮凝玉只覺得這具十幾歲的少女身體怎么睡都犯困,合著眼睛任由抱玉給她畫眉,聞言,懶洋洋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