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情況又特殊,看來這道貌岸然的舅母一時半會是不會讓她離開的了。
忽然間。
喝茶的大公子說了一句。
“三嬸,表姑娘這嫁衣會不會太過輕浮,而失了端莊。”
謝凌喝了口茶,語氣淡淡。
不僅是阮凝玉,就連何洛梅也怔住了,這嫁衣怎么了么?
轉(zhuǎn)頭一看,才知阮凝玉胸前露出一片雪白,這件衣領(lǐng)是有些大,但時下京城都流行袒乳裝,世風(fēng)比前朝都要開放。
故此這嫁衣并無不妥。
就是表姑娘的身材比別的女子都要好些,才會太引人注目。
何洛梅不在意地笑:“是么,而今京城的小姑娘都喜歡這樣,不比從前了。我覺得這嫁衣也挺適合凝玉的,世風(fēng)如此,也不必太過恪守陳規(guī)。”
誰知謝凌卻放下了茶盞,哐當(dāng)一聲,都把做主母的何洛梅都嚇了一大跳。
謝凌冷聲道:“謝氏是清流世家,根底已有百年,一直以來都循規(guī)蹈矩,方能成為京城世家之首。而無論是謝家的姑娘或是表小姐,衣著都要得體保守,謹守老祖宗的規(guī)矩,更何況是在嫁娶這種大事上。”
何洛梅見被個晚輩下了面子,黑了臉便要開口。
謝凌又變腔道:“難不成三嬸是覺得平時謝家平日都是墨守成規(guī),故步自封么?!”
見男人將矛盾引到謝氏一族上面去,何洛梅臉色微白。
她只好按下不發(fā),緩和了語氣:“嬸嬸自然不是這個意思……”
她心里也有些忌憚,對方是老太太最疼愛的長孫,府中三位老爺都將滿門希望放在了他的身上,更別提他很快就要金榜題名,以后都要仰仗著他的鼻息才能生存。
以后書兒科舉完入仕時,還要仰仗著這位在朝廷做官的堂哥。
平時讓謝凌生氣的事情很少,他向來沒什么情緒波動。
何洛梅皺眉,也不知道今日他是怎么了!
無奈,她只好妥協(xié)。
“表姑娘穿這嫁衣嫁出府,是有些不妥……”
她剛想開口說既如此,便為表姑娘換一件。
反正京中繡衣閣現(xiàn)成的嫁衣這么多。
誰知男人卻比她搶先了一步。
謝凌看向表姑娘。
“家中各院只差我這個做表哥的還沒給新婚將即的表妹準備薄禮……”
梨花木椅上的男人垂下了目,重新端起茶盞,茶水漂浮的水霧在他的眉眼處朦朧開來,更顯清冷之氣,“既如此,表妹的嫁衣,便由我這個表哥準備了吧,全當(dāng)我是給表妹的一點心意。便不勞煩這段日子為婚事奔波忙活的嬸嬸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