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個,謝老夫人靠在三彩枕上,頭發(fā)一下便花白了許多。
謝凌道:“祖母安心即可,陛下不過是惱三叔在官衙行事太過無忌,有立黨派之嫌,其余的祖母大可放心。”
老夫人望進(jìn)自己長孫的眼眸,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他在說些寬心話。
她不由氣得咳嗽,“這個謝誠寧!我早就警告過他切莫仗著謝氏勢力好為事端,人心不足蛇吞象,謝家遲早被他給害了!”
“楊嬤嬤,你現(xiàn)在就過去把他給我叫來!”
楊嬤嬤卻道:“老太太,三老爺現(xiàn)在不在府里。”
從這個月開始,謝誠寧不知為何總是外出,她們這些奴婢總聽見何洛梅在發(fā)牢騷,可每每謝誠寧回來就會帶許多金銀珠寶,夫人啊一下就被哄開心了。
謝老夫人沉下臉,“又不在府中!這個混不吝的,每日放衙后都滾去哪了?!”
“三老爺身負(fù)重職,八成也是在酒樓里跟朝廷大員酬酢。”楊嬤嬤趕緊安撫。
謝凌忽然平靜道。
“祖母,你先安心養(yǎng)病,三叔的事便由孫兒同父親去與他說吧。”
謝老夫人合眼,“也罷。”
“叫你父親好好勸勸他,切莫讓他再在陛下的眼皮底下惹事了!莫讓他害了謝家!”
謝凌頷首,“孫兒知道。”
等見長孫在榻前守了一會終于走了,見楊嬤嬤過來為自己掖了下被衾,謝老夫人仍不放心地睜開眼,“等下讓廚房熬碗補(bǔ)益四物湯給凌兒送過去,他這些日子都沒歇下過,還要為他三叔的事愁心。”
身為世家的嫡長孫通常要肩負(fù)旁人不敢想象之壓力,尤其是謝家如今這般敏感的處境。
楊嬤嬤道:“老奴等下就給長孫送過去。”
“只不過老奴不明白,老太太為何要讓阮表姑娘也去那寧安侯府。”
“阮表姑娘明明跟小侯爺……”
謝老夫人撫摸了下被衾的針腳繡樣,眼睛蒼老卻又深邃精明。
“老身自有打算。”
她之前都是糊涂了,才會聽信何洛梅這個兒媳一人的挑唆,連帶著她對阮凝玉也厭惡嫌棄起來。
現(xiàn)在想來,阮凝玉若真的跟沈景鈺發(fā)生了什么又不是不可。
以前謝老夫人清高,就覺得謝氏在京城是清流,跟旁的世家不一樣。
可現(xiàn)在處境卻不一樣了。
阮凝玉就算是給沈景鈺當(dāng)妾室,也能給謝家?guī)砭薮蟮睦妗?/p>
謝家不能白養(yǎng)了這兩位表小姐。
表小姐要婚配,也要利用出其最大的價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