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玉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在他的榻上,她此刻應(yīng)該跟沈景鈺在畫舫上看滿天煙花才對。
他已經(jīng)忘記自己夢到過她多少次了,無論是正經(jīng)還是不正經(jīng)的夢,都有。
就在昨晚他還夢見她戴著他送的那支海棠嵌玉簪子進(jìn)他的書房,纏著他不讓他處理公事,后來便行徑大膽地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喝了太多酒,已經(jīng)神志不清了。
所以……今夜在他最失魂落魄的時候,她又進(jìn)到他的夢境了。
她又來了。
謝凌沉著烏目,夜色籠罩下幾乎看不清他的面容。
而榻上的女人這時顫了顫睫毛,潮濕的紅唇微張,竟然掙扎地動起了上半身。
謝凌看見了她那雙霧蒙蒙的水眸如過去無數(shù)個夢境般,又無辜引誘地朝著自己睇了過來。
而這次,男人卻漠然置之。
侯府火樹銀花,絢爛璀璨的煙花仍隨著人們的歡呼聲綻放于夜空,瞬間又照亮了畫舫內(nèi)的情景,包括榻邊那道芝蘭玉樹的身影。
煙花聲中,有人嘆了一口氣。
謝凌垂眼望著眼前玉凈花明,眼眸迷蒙的女人。
他嗓音干澀又沉重,“你怎么又過來了?”
“是因?yàn)槟愀蚓扳暼タ戳藷熁ǎ憧次医褚共缓檬芤恢痹诤染?,覺得過意不去,便又施舍地進(jìn)入我的夢境,是不是……”
然而,許久,都無人回答。
天邊的煙花易冷,光華轉(zhuǎn)瞬即逝,而謝凌的眸子也漸涼。
然而阮凝玉此刻被下了春藥,一點(diǎn)兒意識都沒有,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她要是有意識的話,就會認(rèn)出面前是她最懼怕也最厭惡的表哥謝凌。
可是她現(xiàn)在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渾身燥熱,恨不得將自己的衣裳脫了。
她如只缺水的魚兒,她只知道面前的男人像塊巨大的涼玉,他身上也有股莫名蠱惑的氣味在吸引著她。
她現(xiàn)在只想黏在他的身上,緩解一下熱意。
于是她眼眸如水,對他張開了胳膊靠近過來,想要讓他抱抱。
見她如過去的夢境,又是這般,謝凌心里倏地有根常年緊繃的線斷掉了。
這次他卻沒有跟以前一樣,而是無情地推開了她。
阮凝玉不甘心,又要靠過來。
男人再次推開她。
少女終于忍不住了,她委屈地坐在那,一雙眼浮著水霧的看他,似乎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謝凌這次卻再也不會被夢里的女人欺騙了。
他冷眼看著她,第一次對她冷情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