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玉見他穿的是上回她送過去的綢緞制成的新衣,襯得他人更為俊秀,一雙桃花眼也十分好看,她心中頓時有種“吾家兒郎初長成”的驕傲感。
原來重生一世,養(yǎng)著比她弱小的前夫竟然會這么的爽!
接著,阮凝玉又過問他的學(xué)識,他近來讀的什么書。
慕容深都乖順地答,只是烏睫垂著,余光瞥著那礙眼的小太監(jiān),遮蓋眼底深處的陰沉。
他心思陰暗慣了,這會兒看見肅平他嫉妒得想擰斷對方的脖子。
這時,慕容深目光不由落在了少女的衣上。
阮凝玉今日穿的齊胸衣裙,上回他不小心窺見的一抹紅痕已經(jīng)消失而一干二凈。
慕容深眸子暗暗的,感覺心口被堵住了一塊。
他并不單純,他打小就被那些閹官帶著長大,見慣了宮廷里的齷齪事。
他幾歲的時候,因為害怕公公的挨打故此躲在了床底下,不甚看見一位宮女進屋,而后宮女便跟半截身子快入土的公公兩人倒在床榻上,期間還伴隨著那宮女的慘叫。
當(dāng)時他也見到那宮女藕白的胳膊上,也落滿了這樣的道道紅痕。
后來,慕容深才知道那是對食。
故此,人留下來的紅痕和被蟲子咬出來的口子,慕容深還是認(rèn)得出來的。
此時他搭在桌上的手無聲攥著。
他很想問,是誰?
他差點脫口而出,但在那剎那間止住了口。
嫉妒像烈火煎烤著他脆弱的心,明明他內(nèi)心已經(jīng)陰暗在爬行,面上卻只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就連她身邊多了一位太監(jiān)伺候,他亦妒火中燒。
慕容深覺得自己像只生存在皇宮下水道里的老鼠,在背后目光貪戀又迷戀地看著他神女般的阮姐姐。
聽說這太監(jiān)肅平是因為可憐才得了阮凝玉的同情。
慕容深安靜垂眸,目中劃過一抹深思。
阮凝玉怎么也沒想到,接下來遠(yuǎn)處會有一對璧人朝他們走過來。
是謝凌和許清瑤。
謝凌衣帶當(dāng)風(fēng),一身雪色長衫纖塵不染,腰間依然佩戴著那枚碧落色的香囊,上面繡著清雅竹紋。
那小鳥依人的許清瑤就站在他身邊不緊不慢地跟著,眉眼帶著嬌意。
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阮凝玉都能聽見女人在謝凌身側(cè)柔柔道:“表姑娘性格開朗,與七皇子都能相處得這般好。”
阮凝玉本就因為自己暗中操作,毀了謝玄機的終身大事而心虛。
謝凌的眼沒有一絲笑意,眼皮也很薄。
阮凝玉原本以為男人跟許清瑤要繞過亭子離開。
卻不曾想,謝凌那道不深不淺的目光竟向自己掃了過來。